理解那种感受。
对于纪幼蓉的出现,连纪柏璟自己都无法说清究竟是何感受。自从哥姐先后离开后,他在家中的日子更难过几分。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自纪罗绾自杀、纪柏琛离家后,仍底没了个说话的人。后来纵然是娶了妻,纳妾自然没有,奈何妻子总嫌他为人有几分懦弱,在尤青面前更是不敢分辩几句。妻子是顶肆意的人,自然嗔不上他。
也因如此,在安云棠刚怀了经幼喜时,他甚至先是惊慌。而后是害怕,再之后才有几分欣喜,很快又是失落。他总在等,等安云棠与他讲不要这个孩子。他虽痛心,但也决不会推绝。这是妻子的选择,他不会反驳,他晓得事事不尽意的感觉。更何况,生在这种家中,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什么都没等到。安云棠安心养胎,没有半分不愿之色,依着大夫的话,一应事宜照做。他又如何不动容。他也曾靠在安云棠肚子上,听腹中的免幼善的劝静,那时一条鲜活的,与他血脉相连的生命。思及此处,他几欲落泪。安云棠只是沉默,一言不发。
一切的虚幻与不真实在纪幼蓉出生时有了实感。那样小的孩子,猫儿似的一团缩在那里,眨眼的功夫,便惹得纪柏璟落泪。时至今日,他终于又有了亲人。父亲的忽视,母亲的责骂,妻子的不屑,都不要紧了。他又有了亲人,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他的孩子。他不再思考前尘,对要云棠只余感激。
纪幼蓉于他,甚至于可称作支柱。他灰暗无光的生活忽的如一间封闭的铁屋子开了一顶天窗似的透进一束光亮,那光亮照在他的眼睛上,意得久未充光的眼睛顷刻泪流。他知道,他的一生总是有了几分盼头,为纪幼蓉,又或是安云棠。
满月酒后,尤青命人点了礼单子,而后将东西入了库。安云棠已出了月子,自然也不多留,没几日就整了东西,仍回自己院里。安太太又陪了几日,瞧见女儿身体日渐好了,自也不多留,没几日便准备回去。尤青象征性挽留几句,而后在四房院里办了宴,各房送来些东西,派车送安太太回去。
安太太临走自免不了与安云棠说些什么的,外一年来也与女儿有几面相见,只是倒底是血肉至亲,话哪里说得完的,心又怎么放的下的。
入夜,这头没熄灯,纪柏璟去了自己屋里,不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