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宫的薛怀义,恰似一颗投入浩瀚汪洋的石子,瞬间感知到宫廷与市井之间仿若云泥的巨大落差。他心底明镜似的,自己当下所拥有的一切,全仰仗武则天那转瞬即逝的垂青,这地位得来艰难,稍有闪失便会如梦幻泡影般消散无踪。
于是,在晨曦尚未完全穿透宫墙的幽暗中,薛怀义便早早起身。他端坐在铜镜前,借着摇曳的烛光,细致地打理自己的仪容。每一根发丝都被他梳理得纹丝不乱,僧袍的褶皱也被他反复抚平,力求呈现出最为精神抖擞的模样。整理完毕,他便翻开那本厚重的宫廷礼仪典籍,逐字逐句地研读,口中念念有词,不住地重复那些繁杂的礼仪规范。每一个手势、每一道眼神、每一次行礼的角度,他皆反复操练,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这拱手的姿势,需高不过眉,低不过胸,角度务必精准无误,方能彰显出恭敬之意。”薛怀义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对着镜子不断调整自己的手势。
待对礼仪稍有心得,他便急忙赶去求教宫中的乐师。乐师是一位面容清癯、神情冷峻的老者,精通各类乐器与歌舞技艺。薛怀义一见乐师,赶忙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大师,怀义特来向您讨教歌舞才艺,还望大师不吝赐教。”
乐师微微颔首,说道:“既如此,你且先随我学这一段宫廷舞曲。这舞步讲究轻盈飘逸,身姿要柔中带刚,眼神需含情却不失庄重。”言罢,乐师便亲身示范起来,只见他脚步轻点,身姿如蝶般旋转,翩然起舞。
薛怀义赶忙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模仿,然而,他那魁梧壮硕的身形在学习这些轻盈灵动的舞步时,显得格外笨拙。一个转身,他险些重重摔倒在地。乐师微微皱眉,说道:“你这身形太过僵硬,需放松些,去感受这乐曲的节奏,让身体随韵律自然摆动。”
薛怀义涨红了脸,说道:“大师,怀义自幼在市井摸爬滚打,从未接触过这些,还望大师多多海涵,再多指点一二。”
此后,薛怀义每日都在乐师的悉心指导下刻苦练习。从破晓的晨光初现,到黄昏的余晖洒下,从步履蹒跚到渐渐轻盈自如,他挥洒了无数的汗水。
而在闲暇时光,薛怀义便一头扎进对市井奇闻趣事的整理与编排之中。他独坐于自己的房间,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