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塔布里昂最可怕的地方。
他不仅仅是个可怕的存在,他本身,就是战争的模因。
他所站立的地方,便是战场;他所注视的东西,终将毁灭;他所接触的一切,都会不可逆地朝向战争的终点滑落。
凡是靠近他的人,哪怕只是与他同处一片战场,都会逐渐遗忘“和平”的概念。
他们的记忆会悄无声息地改变。
曾经那些温暖而柔和的童年回忆——木雕的玩偶,纸折的风车,光洁的玻璃弹珠——
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微型投石机、弩箭,甚至袖珍匕首。
他们记忆里的母亲,不再是那个温柔地为他们哼唱摇篮曲的身影,而是高举战旗,吹响冲锋号角的将领。
甚至,连他们的梦境都会变得不再宁静,他们会在深夜中惊醒,胸膛剧烈起伏,耳边仍回荡着战鼓轰鸣的回声,仿佛整个世界从未有过一刻的安宁。
塔布里昂已经不再是一个生命体,而是一场战争的化身,是一段行走在现实中的历史,是一个永不休止的战祸模因。
这就是战神麾下的狂战之子。
而如今,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任何一丝理智之外的存在——
和平的概念,终究将被彻底抹去,所有的生灵,都将走向战场,成为某场未曾命名之战的燃料。
斗皇站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望着天空上那逐渐蔓延的青铜齿轮阴影,忽然间,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斗皇原本想随意地感叹几句,可当他低头望向自己的武器,那些浮于言语之上的念头却顿时哽在喉间,化作了无声的沉默。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柄狰狞而诡异的巨刃——
那并非凡铁锻造之物,而是由九百九十九名最强战士的脊椎,螺旋交缠、拼接而成的杀戮之器。
每一节脊骨都仍旧残留着原主的战意,像是尚未冷却的灵魂在不甘地低语,嵴髓液在骨管之中缓缓流淌,带着某种仿佛来自深海的粘稠质感,在刃身内部涌动,如幽深深渊中的暗潮般循环不息。
偶尔,他能听见那些被封存的战士们发出溺水者般微弱的呜咽声,仿佛他们尚未彻底死去,仍在苦苦挣扎。
斗皇的手指缓缓收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