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画廊的青铜地砖,在死寂的空间里突兀地裂开,缝隙像是时间轴上不可修复的断口,缓缓向四周蔓延。
环境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默,仿佛整个画廊的历史都在这一瞬间被撕裂,被迫进入一个全新的叙事层面。
杜青萱手中的《终焉法典》不受控制地簌簌落页,书页翻飞,如同一场无声的风暴,将关于终焉的法则重新洒落在虚空之中。
他没有去拾起那些散落的法则,而是目光微敛,凝视着那道裂缝——
裂缝中缓缓升起一朵野兽派风格的玫瑰。
那朵玫瑰形态狂野,色彩浓烈而反常,花瓣彼此撕扯,边缘锋利得像是用刀雕刻出的残缺诗篇。
玫瑰的血红色光泽渗透着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每一片花瓣上,都浮现出荧光般的细密纹路——
那分明是白折的病原血图谱,是一种早已消逝的感染印记,如今却以某种扭曲的形式,在这终焉之地重现。
杜青萱微微眯起眼睛,指尖轻轻触碰那花瓣的一角,一种来自信息层面的晕眩感立刻从指尖蔓延至脊椎,像是某种无法解析的生物信号强行闯入了他的大脑,带来短暂的迷离错觉。
“小杜啊,你掀桌子的手法还是这么粗暴。”
那声音带着熟悉的戏谑,仿佛横跨了无数个维度的时间回廊,从一片虚无的花蕊中央缓缓渗出。
下一瞬间,那朵玫瑰的花瓣突然如同解构的油画,猛烈地爆散开来——
无数个以抽象画风格呈现的白折在虚空中诡异涌动,他们彼此交错、溶解、重组,画风变幻莫测,从野兽派的狂乱笔触,到立体派的分割透视,再到超现实主义的荒诞拼贴,每一个白折都像是一种未曾存在过的艺术概念,在破碎的秩序中追逐自身的形态。
他们无声地旋转、翻转,彼此碰撞着碎裂又重组,直到所有的碎片在一瞬间坍缩,最终凝结为一个完整的白折——
一个真正的、物理意义上的白折,再一次立足于终焉画廊的青铜地面之上。
他的西装依旧熨帖考究,然而袖口与衣摆却沾染着奇异的光泽,那是古魔佛国的金色脑浆,在终焉之地的冷光下折射出晦涩的光影,仿佛其中仍然残存着那些古老神祇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