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嘿嘿一笑,“阿松阿松,咱们去个好地方。”
谢淮听到这句话,有点应激。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一旦士兵们说起这句话,一般都是去那种地方。
“走咯走咯……”所有人推着他去。
把他推到了尹水旁的河畔边,那里停摆了很多条渔船,渔船上站着一个个稍作打扮,却依然瘦弱萎靡的姑娘。
“上次我在这里,遇到个不错的姑娘,走走走,去潇洒一回。”其中一人道。
“我就不去了。”谢淮摆摆手。
“怎么,你婆娘不是快生了吗?”那汉子奇怪,“都素了这么久了,忍得住?”
谢淮听到‘婆娘’两个字,脸红了一下,“我与我娘子一心一意,再久都忍得住的。”
那些人面面相觑,然后噗嗤一笑,“原来也是个痴情种啊,怪不得运草料这么卖力。”
众人也不为难他,“那你回去与郑老五为伴,他每天伴着右手喊婆娘呢。”
谢淮又懂了,闹了个大红脸。
临走时,他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些姑娘,脸上带着柔媚的笑意,瘦弱的身材支着伶仃的骨。
他别过头,众生皆苦,她们也不过只是想活下去。
这世道,一个平民百姓,活下去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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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他真的看见了那个郑老五,对方正打了盆水,与他擦身而过。
“要打水,可以去那边打。”郑老五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听说也是与新婚妻子分离,夜夜思念。
“没事,咱们一个通铺这边,一个通铺那边,各想各的,各不打扰。”郑老五踮着脚,拍了拍谢淮肩膀。
“你这人,还蛮好的。”谢淮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道谢。
如水的夜里,他看着窗外的月色,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想起了那个人。
她在花房配所好不好呀,她会不会喜欢那支小荷花金簪?
可笑他一生慷慨,上位时那些金银珠宝总是随意奖赏给下僚。
却在落魄时,拼尽全力才能攒出一根最为廉价的礼物,送给了最爱之人。
她原本配得上他最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