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心情大好,买了东西,便赶紧回家了。
姐姐去世后,母亲也常常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没几年也去了。
在他苦苦挽留,用心侍奉之下,父亲虽然活到七十多,却一直像个孤魂野鬼一般。
别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下班回家,对程时而言却是阔别几十年后的游子归家,亲人重聚。
那种归心似箭的狂喜和激动感觉让他的脚步比平时都要轻快。
程时家住在最顶上的7楼。
因为大家都不喜欢住顶楼,挑剩下才轮到程家。
黑黢黢又狭窄的楼道里,堆满了蜂窝煤,不用的瓶瓶罐罐,各种杂物。
像以往每天一样,楼道里蹲着一只瘦巴巴的黄色狸花猫,冲他喵喵叫。
程时以前基本不理它,今天连看到它都觉得亲切无比,顺手摸了一把它的头,几步就上了一层,到家门口叫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迎接他的不是往常闻声而出的母亲,而是一根迎面飞来的擀面杖。
程时侧头准确地躲过了擀面杖,嬉皮笑脸对里面说:“程永进同志,什么事那么大火气。您等我进来再动手,误伤了楼下的人可不好。”
程永进一看没打着,程时还直呼他的名字,气得又拿了一个衣架:“你个化生子,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好好的工作你给辞了,还贷巨款买了一堆废铁,你是要活活把我气死吗?”
当时为了让程时能顶职,他算是提前退休,还被迫接受最低退休工资。一个月二十几块,近似于无。
现在程时辞了职,全家只能喝西北风了。
程时的妈妈蔡爱萍拉住他:“别把孩子打坏了,有话好好说。”
蔡爱萍平时对程永进唯唯诺诺,只有在程永进要打程时的时候,才敢反抗。
程永进对蔡爱萍一瞪眼,吼道:“把他惯成这样,你还要惯着他?!!这一次,你还要护着他,我就连你一块打。”
蔡爱萍被他一吼,委屈的红了眼,松手说:“打吧,打吧,打死算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程时忙上前,拦爸他们之间:“爸,我不跑。你不要气坏了自己,更不要吼妈妈。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