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然推门的力度像是要把门轴扯断。铁门撞在石灰墙上发出闷响,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夜枭。他后颈的汗珠滑进衬衫领口,脚步碾过积水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也浑然不觉。五十米外那辆老式东风卡车正发出病恹恹的轰鸣,尾气管喷出的黑烟在暮色里像团化不开的墨。
驾驶座上的男人指间夹着半截红塔山,烟灰缸里积满的烟蒂堆成小山。陆谦然拽住车门把手时,锈蚀的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他几乎是把自己摔进副驾驶的,人造革座椅的裂口迸出几缕海绵,残留着前座乘客体温的位置此刻正灼烧着他的大腿外侧。
\"走!\"这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时候,卡车突然发出被烫伤的野兽般的嘶吼。后视镜里,仓库二楼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晃动的光斑中隐约有人影撞碎玻璃。陆谦然的手指深深掐进膝盖,皮革的霉味混合着机油的铁腥味涌进鼻腔,仪表盘幽绿的荧光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投下诡谲的阴影。
\"走!\"这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时候,陆谦然听见自己臼齿摩擦的咯咯声。方向盘在他掌心打滑,汗液浸透的皮革纹路像某种未知生物的鳞片。卡车突然发出被烫伤的野兽般的嘶吼,变速箱齿轮咬合时迸出青蓝色的火星,在仪表盘上炸开细小的焦痕。
后视镜里,仓库二楼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晃动的光斑中隐约有人影撞碎玻璃。钢化玻璃爆裂的脆响被夜风撕成碎片,有几点冰凉溅在陆谦然的后颈——是混着柴油味的雨水,还是飞溅的玻璃碴?他来不及分辨,副驾驶座上的老周突然剧烈咳嗽,枪伤处的血沫随着震颤喷在挡风玻璃上,在雨刮器划过的弧线里晕开诡异的图腾。
仪表盘幽绿的荧光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投下诡谲的阴影,转速表的指针正在疯狂抽搐。陆谦然的手指深深掐进膝盖,旧伤处的软骨在重压下发出不堪承受的哀鸣。皮革的霉味混合着机油的铁腥味涌进鼻腔,这让他想起三小时前那场失败的交易——对方掀开集装箱时扑面而来的化学制剂甜腥,月光下泛着幽蓝的枪管,还有老周捂着腹部倒下时撞翻的汽油桶。
轮胎在泥地里刨出两道深沟,卡车像头濒死的巨兽般猛地窜出。后视镜里的光斑突然被血色浸染,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了整片雨幕。陆谦然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爆裂般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