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宏瞳孔骤然一缩,不由攥紧了剑柄。
只见袁基素衣染血,捧着袁隗的头颅,一步一个血脚印踩入庙宇,砰的一声跪在殿中。
“咕嘟。”
满朝公卿失色,惊恐万状的吞咽着口水。
袁隗死了,竟然还被斩下头颅,由袁基捧着送入宫廷?
这一幕太过不可思议,不断冲击着他们的认知,猜测袁隗到底是因何而死。
难道是知晓董卓泄密,自戕府中吗?
“陛下。”
“罪臣袁基叩首。”
袁基放下袁隗的头颅,跪拜道:“今日袁次阳慌张入府,催促臣携带金银离开洛阳,臣不解而问,才得知此逆贼竟然敢沟通外敌,伏杀骠骑将军,事情失败之后,更是想要调河东守备军锁关,罪臣心中大恨,亦有对亲叔之不忍,然家国大事,焉能毁于一人之手,故行忠君之事,拔剑斩奸佞,入朝谢罪。”
“喀嚓。”
何进拳头紧握,低着头没有说话。
张温,曹嵩,崔烈,刘虞,刘焉等人张口无言。
“够狠啊。”
人群之末,执金吾袁滂闭上眼睛。
满朝士人都看得明白,袁氏这是在自救,以从子弑叔父,以忠君而行不孝之事,将刘宏这个汉天子高高架起。
若刘宏还下杀令,就真的会失去所有士族的支持。
权力争斗,不管是天子还是士族都极少下死手,都是你进我退,我进你退,巧妙地维持着平衡,使大汉不崩。
可若是汉天子赶尽杀绝,天下士人皆危。
那时,天子无人可用,使地方士族豪绅押宝,必然将大汉撕裂,进入乱战时代。
“啪嗒。”
刘宏往前迈了两步。
剑柄松开又攥紧足足数次,神情中的阴翳肉眼可见。
“陛下。”
“臣请罪。”
袁基额头触地,眼眸中恨意沸腾,却依旧悲怆道:“袁次阳之错,便是袁氏之罪,全族嫡庶六百七十四人愿为骠骑将军刀下之首,以解心头恨。”
“不必。”
“恶贼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