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麦提举着杯子,笑着,像是被眼前这份热情和“机会”熏得微醺,实则心里一寸寸冷了下来。
合作?自然不可能。
这种灰色买卖,说白了,就是拿国有资产做赌注,在体制的夹缝里捞快钱。
风电,新兴技术,这些背后本该是沉甸甸的国家投入,怎么能被几个“聪明人”拿来中饱私囊?
更何况,真要出事,丢的不是某个人的脸,而是整个项目,整个体系——也是一代风电人的傲骨。
麦麦提心里泛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气愤。
气的是,国家的那些补助款,最终落进了谁的口袋;气的是,真正需要扶持的地方,却要靠着分流裁员、勒紧裤腰带,才能攒够购买技术的钱。
更气的是,一小撮人打着“重大技术攻关”的名头,干着肮脏买卖,赚得盆满钵满,
而那些因此被迫下岗的工人阶级的生死,又有谁在意?
麦麦提叹了口气,心里却清楚得很。
就算吴俊然把话说得再直白一点,这局面,他也戳不得。
没有录音,没有证据,场子在德国,气氛又是在酒局。
吴俊然随时可以把一切推成醉话,一笑了之。
真要翻脸,反而动静太大,徒惹人疑。
更何况,麦麦提低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熟睡的王曦权——心里忽然笃定。
王老师是不会参与做这种事。
无论失意至何种地步,被体制边缘到怎样的地步,他也绝不会昧着良心下场。
麦麦提隐隐觉得,吴俊然拉着王曦权来德国,打着什么技术考察、项目合作的旗号,
背后,真正的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
他侧了侧身,眼角余光扫过吴俊然——对方笑得殷勤,实则八分火气已收,只剩下两分试探。
一个老江湖,见势不妙,自然不会死缠烂打。
麦麦提抿了口酒,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吴总讲得我老心动了,不过,王老师睡着了,这种大事,我还得多听听他的意见。”
声音轻飘飘,像是随口推辞,实则一句话,便将王曦权抬了出来,立了缓冲,也扎下锚点。
吴俊然眼神微闪,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