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光看着心疼,旱年的水,可金贵着呢!
至于少年们干活遭那一点点罪?哪家农忙时不这样?都是为了口吃的罢了。
麦捆倾斜互相借力,絮儿在地头搭了个秸秆小塔,里边的小囡正呼呼大睡。
割完一个来回,絮儿便过来看看。没人给她赶蚂蚁苍蝇,这小丫头照样不醒,只是小眉头会皱起来,显示她睡得并不安稳。
麦田的垄长,热浪灼人的时候,所有人下刀子都开始减缓。汗滴顺着鼻尖坠落,或是起身直腰时,一道道从脖子淌过前胸后背。
没人注意到一条黄皮褐纹麦梢蛇正在接近小囡睡觉那一块,地皮烫脚,头顶火烤,这冰凉无脚的长条怪总要找地方躲一躲日头。
絮儿知道麦田里容易藏着这东西,所以刻意紧贴着孟长义或是庆七。人多声音杂,麦梢蛇胆小,大概会受惊吓到处乱爬。她一直提防着脚下,就没想过小囡那边会有危险。
临近晌午,所有人都抽干了力气般,一个个找地方歇晌睡觉。
絮儿手中虚晃着镰刀,有一搭没一搭跟旁边人说话。小枣眯着眼睛不确定道:
“咦?絮儿,你把小囡放哪了?”
絮儿抬手无力指了指。
“那个麦草堆里就是,睡得可沉呢。”
小枣顿了下说道:
“什么东西在那动呢……”
话音没落地,身边几道身影嗖地一下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