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儿在絮儿和孟长义之间,二人视线都有些朦胧。
孟长义答应得太快,任谁听到都会想歪。尤其军头的目光不闪不躲,看着跟蓄谋已久似的。
絮儿张了张嘴,东拉西扯提这茬做甚哦!这不是好端端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了么!接下来可要说点什么才好?
身后棚屋里一群男人在哄孩子,把小囡当个宝一样围在中间,欢声笑语穿墙而过,两个年轻人各自红了耳朵,目光瞥向一边。
转头欲言朝或暮,银索眉眼春与秋。
二人轻笑着,几次想要重新开口,视线相触的一刹,也不知是被谁搔到了痒处。面向穹庐迎碎珠,朵朵涟漪在心怀。那场久旱之后的雷雨啊,催生出多少枝桠呢?
雨水冲刷之后,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显露在人前。
薛良无意间听自家佃户提起,好像雨后的耕田下陷了一些。出于老实人的担心,佃农们遇上巡田的东家,便想着能不能想办法把田地旁边的深沟给填了。
按说春种秋收只是走路比从前麻烦些,长粮食的地方并未受影响。但老农们担心啊,一直这样向下滑,继续陷,好土流到旁处不是早晚的事么?!每年肥着的好地,凭什么让不相干的人捞到好处?
薛良起初没当回事,回县城老宅的途中,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云九这段日子春风得意,莫不是……他从别处掏洞挖到了自家田地下边?!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薛良几乎汗毛倒竖。越想越有可能,年轻的东家心口狂跳,用六神无主来形容都不为过。
世家权贵诗酒茶,皆叹松玉通云崖。
沉迷其中的人们并不知道,这种贵人圈子才流通的东西,悄然编织着要命的网。
拇指长的麦穗随风晃动,互相摩擦发出悦耳的响声。老丁和朱丰这俩人,每日都在南梁转上圈才肯回家。
自从麦粒鼓起来之后,小村子里的百十号人笑意没减少过。一担一担的挑水,一筐一筐的补肥,可算丰收在望,能不高兴么!
要说有什么烦心事,最让人闹心的无非是村里的母猪,那个蠢的,睡着时压死了一只小猪崽。
天冷了给加草保暖,天热了给洒水,怕它们不好好长肉,割猪草的人个个上心。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