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片刻,缓声道:“据说是锦衣卫去兴国公府查探的时候,在崔夷初的棺材里找到跟贡品一样硕大的珍珠,顺藤摸瓜查下去把兴国公府带出了泥。”
他没有赵玄祐,只说锦衣卫。
玉萦当然明白去兴国公府追查的人是赵玄祐,也明白打开崔夷初棺木的人是赵玄祐。
赵岐说他进了刑部大牢,应该与此事有关。
玉萦没顺着往下说锦衣卫的事,只问:“崔令渊被抓了?”
“抓了,不过最后是崔在舟顶下了所有的罪责,还没行刑,他就死在了狱中。”
崔在舟居然死在狱中,那沈彤云岂不是成了寡妇?
不过她有显赫的娘家,又有皇子表弟,日子应该不难过。
“崔令渊呢?”
玉萦如此在意崔令渊,令裴拓有点意外。
眼前这个娉婷袅娜又灵动照人的女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侵吞贡珠是大罪,即便崔在舟顶下主犯,其他人论律也该流放。只是宁国公不忍孙女受苦,与朝中许多大臣联名上奏请陛下从宽处置。陛下夺了崔令渊的一等公爵位,查抄了公府,将崔氏众人贬为庶民。”
玉萦抿唇不语。
果真是千年王八万年龟,崔在舟和崔夷初都死了,崔令渊居然还活着。
“居然又让他躲过去了。”
裴拓道:“没了公爵位,往后他也不能再作恶了。”
“难说。”
裴拓一直以为,玉萦跟崔夷初是死敌,现在看来,她似乎对崔令渊更加厌恶。
他明白玉萦不愿意说这些,遂道:“从前读书科考时,总想着为民请命,惩奸除恶,等到真做了官,方知这八个字并非书中写的那般简单。身在朝中,要按律行事,要揣摩上意,要应付同僚,多得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奸臣们诡计多端,不按常理出牌,一味因循守旧、墨守成规,根本无法与他们相争。”
“我只是放火烧了柴房,其余的功劳我可不敢领。”
扳倒兴国公府,是赵玄祐和锦衣卫的功劳。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你种的因,就不会有锦衣卫得的果。我也是在京城得了姑娘提点,才渐渐明白书里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