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不必内疚。我固然希望裴大人能扳倒兴国公府,可这是我与崔夷初之间的仇怨,本该我自己解决,我也不信我报不了仇。”

    裴拓听着玉萦的话,心中陡然对她升起了敬意。

    从前他便知道玉萦美丽又聪颖,好学又会学,所以即使她只是别府的丫鬟,他也肯写了字帖让她临摹,稍加指点。

    也仅此而已。

    他在明知孙倩然可能出卖的情况下拿报仇之事做赌注,赌输了便失魂落魄、撕心裂肺。

    但玉萦却能坦然面对,既不怨天尤人,也不灰心丧气。

    与她相比,实在是自惭形秽。

    “可眼下所有不利于兴国公的证据都已经被孙从道销毁了,我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听到他直呼孙相的名讳,玉萦微微有些惊讶。

    裴拓的态度,是要跟孙相和孙倩然划清界限吗?

    只是他们夫妻的事,玉萦不好多说。

    想了想,玉萦道:“孙相能帮兴国公这么大的忙,他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不浅,做下的脏事肯定也不止侵吞贡珠这一桩。”

    “不错。”裴拓回忆起孙倩然说过的话,缓缓点头,“他们俩相交多年,应该互相都有许多把柄握在手上,绝不止这一件。”

    “那还能想法子吗?”

    对上玉萦那双如春泉般潋滟的眼睛,裴拓为难道:“我的家人深陷贡珠案,所以我知道许多内情,也能够帮世子指明查证的方向。可光是这样也花了我几年的时间,若要去查别的事,实在无从下手。”

    “几年?”玉萦微微摇了摇头,“太久了。”

    娘等不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

    “他们俩位高权重,想要扳倒他们绝非易事。”

    “无妨,扳不倒就扳不倒吧,大不了我一把火……”

    玉萦说得是气话,裴拓闻言,却是诧异地看向她。

    “你想放火烧了兴国公府?”

    “想是想,可也是痴人说梦。兴国公府那么大,肯定到处都摆了水缸,就算我拼命往府里扔火把,两下就被人扑灭了。”

    之前快被崔夷初逼死的时候,玉萦在侯府里就放过火,才刚刚烧干净一间耳房,火势就被闻讯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