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正堂此刻茶香袅袅,裴拓和赵玄祐侍立在太子身前,等着太子饮过一盏暖身茶后,方上前道:“臣已将黑水县所有案牍整理妥当,待殿下查阅。”

    裴拓话音一落,身后侍从忙将整理妥当的案牍文书恭敬呈上。

    太子冷冷扫了一眼他们二人,转而看向身边内侍,待内侍接过文书后,太子沉声问:“可结案了?”

    裴拓道:“经臣查证,黑水县令刘之翱大肆增加苛捐杂税,逼得百姓家破人亡,以至于激起民众哗变,冲进县衙杀死刘之翱家眷及数名衙役,一应人等都羁押在大牢里。臣已将案情呈报刑部,待刑部批复,便可结案。”

    “可查清楚刘之翱贪墨的银两何在?”

    太子问得平淡,心中却是微微发虚。

    他的才干谋略虽不及裴拓和赵玄祐,但他毕竟自幼承教于重臣名儒,亦非庸碌之辈,听着裴拓所言,立马察觉了个中要害。

    收了那么多苛捐杂税,又未上交朝廷,这些银子总得有个去处。

    金银器皿、古董字画总要拿出来才能让人信服。

    裴拓听到太子这样问,眉梢微微一动。

    他之所以在黑水县耽搁这么久,迟迟未能结案,便是因为县令承认贪墨银两,却给不出银两的去处。

    搜遍整个县衙,没找出一件值钱的东西来。

    但他也明白,太子并非真心想查问,只不过是想堵住漏洞,把案子结得天衣无缝罢了。

    遂淡声道:“据刘之翱交代,他的大儿子烂赌成性,在外欠下巨额赌债,他贪墨的银两都拿去给这儿子填窟窿了。”

    “那这个儿子呢?”

    “民众哗变时已经被乱刀砍死在县衙了。”

    太子闻言,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此不忠不孝的赌徒,死不足惜。”太子说着,心中悬着的巨石总算是有了着落,声音亦稳当了不少,“裴大人此番查案辛苦了,待案子结后,孤会在父皇跟前为你请功。”

    裴拓忙拱手道:“殿下谬赞了,此番来黑水县后所有事务都是七殿下主导,臣和赵大人都是听七殿下吩咐了。”

    “你不必推辞,赵岐有几分本事,孤清楚,父皇更清楚,你们既办好了差事,孤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