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茂安面色沉稳,也是知道,一切都还在调查中,自然不好直接说什么,也就不慌不忙地回答:“案件还在调查阶段,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公安机关,争取宽大处理。”
他心里清楚,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承诺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又走进堂屋,扫过黄家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里黄桂穿着笔挺的工装,笑容灿烂,黄老爷子的眼神中满是骄傲,老母亲和现在则是判若两人了。是啊,能够顶岗接班开货车,这就是人生的赢家,不少交警队的同志,都羡慕开货车的。
黄桂的母亲追上来道:“我们打听过,现在是严打阶段,一切从严从快,我家黄桂会不会…… 会不会直接被枪毙啊?”
“严打确实在进行,但也不是所有情况都判死刑。死刑判决需要最高人民法院复核,国家对死刑判决非常慎重,不会轻易下决定的。你们放宽心,先把眼下的事配合好。”孙茂安耐心解释道,眼神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同情。他想起自己曾经办理的一个案件,也是在严打期间,一个年轻人因为冲动犯了错,从判处死刑到执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家人的天都塌了。
又过儿会,黄桂的媳妇转身从屋外拿着一个掉了漆的绿色铁皮镂空热水壶和几个粗瓷碗。她小心翼翼地倒了几碗热水,放在斑驳的八仙桌上,桌上足足四个菜,明显的没怎么动,这媳妇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满脸谨慎客气地说:“公安同志,喝口水吧。”孙茂安注意到,黄家屋内陈设简陋,墙壁上糊着旧报纸,有的报纸已经发黄卷曲,墙上的相框里,倒是有不少一家人外出游玩的照片,这些背后的建筑,明显就是外地的大城市,能够看的出来,之前这一家人是十分阔绰的。
黄桂的母亲叹了口气,擦着眼泪说:“说实话,有时候我们都觉得,干脆把这不成器的东西枪毙了算了。我们老两口攒了一辈子的家底,还有他媳妇陪嫁的那点钱,全被他输光了。他爹气不过,拿小手臂粗的槐树棍子打他,把他的腿和肋骨都打折了,可他就是戒不掉赌。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但真要是说枪毙他,我这当娘的,心里咋能不疼啊?同志,你们行行好,给上面说说,我家黄桂这孩子,就是一时糊涂,一时冲动才犯了错啊!”说着说着,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