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他摸出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快速滑动,最终停在“周海英”的名字上,拇指悬在拨号键许久,才咬牙按下。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丁刚压低声音:“老地方,立刻!”接着又叫了田嘉明开上汽车。
迎宾楼的红木楼梯在丁刚脚下发出“咯吱”声响,二楼飘来的麻将声和划拳声被厚重的雕花门隔绝在外。丁刚猛地推开包间门,反手锁死,茶盏里未喝完的残茶还冒着热气:“他妈的,出事了!今天庭审现场,罗腾龙是不是去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额角青筋暴起,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
周海英手里的香烟“啪嗒”掉在地毯上,烫出焦黑的痕迹。他慌忙去捡,打火机从指间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怎么知道?他是以普通群众身份去的,现场几十号人……”他的目光游移,不敢直视丁刚喷火的双眼,心虚之情溢于言表。
“哎呀,这个罗腾龙,脑子真他妈有包,李尚武今天也去了,他是个老油条了,又在公安系统摸爬滚打,这点套路还看不懂?”丁刚抓起茶壶猛灌一口,茶水顺着嘴角滴在领带,在昂贵的真丝面料上晕开深色水渍,“有些罪犯就爱回现场看热闹,李尚武是在基层干过公安局长的,这点直觉比狗还灵。现在黄桂被特级看护,分明是防着内部有人动手脚!”
周海英瘫坐在太师椅上,烟灰缸里堆满烟头,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这下完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丁刚继续道:黄桂要是他妈的翻供,罗腾龙,东投集团,炮制假案、刑讯逼供的事全得兜不住。”
周海英突然抬头,眼中闪过狠厉:“要不,一不做,二不休……让罗腾龙把李尚武做了?一了百了!”这个念头刚出口,他自己都被惊得打了个寒颤,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疯了?”丁刚猛地拍桌,震得杯盏叮当作响,桌上的紫砂壶险些倾倒,“杀公安局长?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那怎么办?”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咋办,罗腾龙这小子真他妈该死,大家都不得安宁啊!”我看,现在最要紧的是罗腾龙认了买凶杀人,教唆黄桂顶罪的事,咱们一口咬死不知情。”他凑近周海英,身上浓重的烟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另外,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