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盐院大堂外传来脚步声,所有官员的目光齐齐朝外看去。
只见一名少年澜衫士子,头戴四方巾,腰间束着一条靛蓝丝绦,正缓步朝大堂走来。
陆为宽看到来人,眼睛顿时亮起,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那生员走进大堂,环视一圈后行了个罗圈揖道:“海陵县生员陈凡,见过各位大人。”
“生员!”
众人还没说话,钦差副使瞿远便冷冷道,“你一个小小生员,为何见了诸位大人不下跪行礼?”
“罢了!”左亭玉摆了摆手:“陈凡,你是何身份?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陈凡想起出发前,陆慕贞对自己的交待,说她父亲陆为宽,在朝中并没有什么扎实的背景,能在盐司衙门屹立不倒,所倚仗者,无非是上官的赏识。
尤其是转运使寇大人,与她父亲最为交好。
想到这,陈凡对上首的左亭玉道:“不知这位大人是否是转运使寇大人?”
左亭玉眯起眼睛模棱两可道:“你说。”
陈凡躬身拱手作揖:“寇大人,学生是陆大人家西席,陆大人奉您之命,研究新盐引的制法,回去与学生商议后,这些天学生已经按照寇大人、陆大人之前的想法,结合学生自己的一些浅识陋见,终于将新盐引做了出来,今日特来交给寇大人。”
听到这话的寇留和陆为宽全都一怔,眼睛看向陈凡。
此时的陆为宽心中感激,他当然知道,如果有新盐引制作出来,都是他陈凡自己的想法,自己压根没帮忙,更别说寇留了。
对方这么说,相当于给自己的前途上了道保险,不管这新盐引,朝廷用还是不用,但寇留都要承这份人情,从而保下自己。
至于寇留,除了刚开始有些蒙圈外,此时心中却十分感动。
自己作为两淮牍转运使的正印官,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此时的他早已为了新盐引的事情焦头烂额,没想到陆为宽不仅为自己分忧,还把功劳算给了自己一份。
上首的左亭玉点了点头:“这新引你带过来了吗?”
陈凡从袖中掏出一个扁方木盒,打开后却开口道:“因为事涉新引的制作方法,还请寇大人屏退闲杂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