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从袖中摸出一堆碎银,从中挑拣出约莫十五两的样子递给对方:“郑学兄,我用十五两买你回去给我挨保。”
郑应昌只看了那些银子一眼,随即摇头道:“陈小友,十五两可不够,我父已经允了钱家,那我若是再为你挨保,那便是得罪人了。钱家在淮州府、扬州府可是良田千亩的大户人家,家里又有人在京中为官,得罪了他们,十五两银子你觉得够吗?”
陈凡都快被眼前这个秀才给气笑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见多了蝇营狗苟之辈,不过这些人几乎都是些表面上耻于言利的伪君子。
可像郑应昌这般,将孔方兄摆在台面上大谈的读书人,他见得还真不多。
更有意思的是,郑应昌表现出来的“无耻”,陈凡竟对他观感还不错,最少真小人比伪君子可爱的多。
“那郑学兄准备要多少?”
郑应昌撇了撇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陈小友,我听说你在海陵有个蒙学塾堂?”
“我想去你那塾堂当夫子!”
“怎么样?我好歹也是州学廪生,还算是有资格教授蒙童吧?”
陈凡颇为意外地看着对方:“郑兄消息倒是灵通,可惜却不知道我那蒙学现在的情况。”
“怎么讲?”
陈凡将弘毅塾被钱家打压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谁知郑应昌撇了撇嘴:“陈小友是不是想岔了?我若去弘毅塾,那你便是东家,塾堂有多少学生,那是你这个东家该考虑的事情,我只管教,人少更好。”
特么,陈凡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要多少银子一年?”
“十五年,六年长约!六年里,我不走你不许开革我。”
陈凡无语,普通的蒙学夫子,一年有个十两银子就算很不错了。
到了乡间,蒙学的夫子很可能一年都看不到什么银钱,除了祭孔之外,一年都吃不到肉,平日里,能有顿豆腐都觉得是好菜了。
郑应昌倒好,十五两银子,六年。
也就是说,他不要钱家一次性给的十五两,却找了自己这个长期饭票。
陈凡还在犹豫,郑应昌却拿胳膊肘捅了捅陈凡,朝他挤了挤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