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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缓缓抽回衣袖,踱步到窗边。
窗外,雨幕中将庭院中的石兽笼罩在黑暗里。
雨珠顺着琉璃瓦滑落,滴在汉白玉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伸手摩挲着窗户上的雕刻,冰凉的触感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四哥,你说,三哥手底下的人够吗?”
李治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李泰瞬间僵在原地,仿佛被雷劈中般瞪大双眼:“稚奴!你疯了?”
他顾不上君臣之礼,冲上前抓住李治的肩膀剧烈摇晃,“你知不知道他要杀的都是百姓和官员!一旦动手,长安必定血流成河!”
“那些官员背后牵扯着多少利益,还有民心崩溃!这会引发多大的动荡!”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李治的手背上。
李治轻轻拍开李泰的手,走到李承乾的遗像前,对着画像深深一揖。
烛火在他眼中跳跃,映得面容忽明忽暗,仿佛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四哥,东京的班底还未完全迁来,长安的臣们总拿我当乳臭未干的小儿。”
他转身时,眼底闪过一抹寒芒,“三哥这把火,烧得正是时候。”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带着威严。
李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去年中秋,李承乾当着众人的面将夜天子令牌抛给李恪,笑着说“这天下,你替我守一半”。
那时他只当是兄弟间的玩笑,此刻回想,大哥眼中分明藏着深意。
那令牌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是将守护新皇的重任托付给了李恪。
“让三哥去闹。”
李治拾起案上的奏折,被墨渍污染的字迹在他指尖下显得格外刺目,“事后罚他去守皇陵——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朕压下了他的怒火。”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的按在长安的位置,“那些骂过大哥的人,当真以为新皇登基就没人收拾他们了?”
“杀鸡儆猴,才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