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顺风。”
“你讲得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拿我们西阳塅里的土话说,他是阴尸子。”
“辛夷手上,不晓得沾了不少我们同党的鲜血呢!”连翘说:“我们正在寻找机会,收拾他!”
“他有一个儿子,叫做卫茅。按时间推算,应该有八九岁。不晓得这孩子,住在哪里?我们能不能从他孩子身上,寻找到收拾辛夷的机会?”
“我们的人,打听到辛夷和长沙城里的一个婊子,混在一起。但我不晓得,这个婊子,住在长沙哪个地方。”
“这样好不好,我这就去长沙,先打听到辛夷的落脚点,再回来告诉你,你们再拿主意,怎么收拾辛夷。”
“大叔,偌大的一个长沙城,寻找那个一面不相识的婊子,比大海捞针还难呢。”
“连翘,相信我,我有我的办法。”我大爷爷说:“你只要把女贞和蜚零住的地方告诉我,就行了。”
“大叔,我担心你,你一个人去兵荒马乱的长沙,太危险了。”
“怕什么呢?怕得老虎,喂不得猪;怕得老师,读不得书。”我大爷爷说:“年轻的时候,我给做甘肃泉州生意、广州北京生意的老板,当个挑夫子,去过北京城,经常在长沙城里的坡子街,中伙安宿。长沙城的情况,我也晓得一点点。”
我大爷爷背着布褡裢,兜着几个艾叶粑粑,没到一天的功夫,便到了长沙的岳麓山。站在岳麓山上看长沙,橘子洲是一条软趴趴的、刚出土的饿虫,在尚未消退的洪水中,不晓得往哪个方向爬,才是彼岸。
我大爷爷的身上,没有几个钱,只能随便寻一个能避风雨的地方,睡一晚,算一晚。
忽然间,我大爷爷的鼻子,闻到一股鸡肉的香味。顺着香味寻过去,看到一个十来米高的、白色的塔形竖碑,正面嵌铜制的墓碑上,上携着“黄公克强之墓”六个大字。
我大爷爷听剪秋说起过,长沙善化,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叫黄兴,和曾经在武昌放过大炮的广东人孙中山齐名。可惜死得早,葬在岳麓山。
这个黄克强墓,应该就是黄兴墓。
大理石的拜台上,放着三牲祭品,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鲤鱼;三杯瓷杯里,各盛着满满的酒;还有三碗大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