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季稻收完后的水稻田,翻耕过后,我一家子人,还等着种植越冬作物,冬小麦和油菜子。
我大爷爷生日一过,租来的四五亩水田,秧苗插完了,第一道追肥,粪便拌的草木灰,撒完了;就等着天气晴好,禾苗返青,浅水分孽,落水晒田。
我大爷爷不去新边港思乐,喊杜鹃的母亲,同去龙城县的白田镇,免得这个老帽子,行路要人牵,而且,嘴巴还像个乌鸦子,一刻不停,在耳边呱呱叫,讨人嫌。那尖嗓声,实在令人受不了,即使烂棉花团塞满耳朵,都没个屌用。
我大爷爷走过花明桥,走过庙山边,前面就是罗家边屋场。这个屋场,我大爷爷只认识两个人,一是算八字的罗跛子,一个是和瞿麦、党参一起做过扮禾佬的白术。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一根长竹竿,怒气冲冲,大声嚷嚷着什么,奋力拍打着水塘中的白发男人。
我大爷爷三步奔作两步,一把捋住女人手中的长竹竿,大骂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你这样的恶妇、毒妇!水中的那个白头发男人,到底犯了天大的鸡巴法,值得你打死?”
老堂客们口水,喷成一串水炮:“老娘打没用的窝囊废男人,关你屁事?你再凶给我看,老娘把你赶到水中,一起淹死!”
“当真好笑!恶妇,你一共才八九十斤毛粪,能推得我下水?”我大爷爷说:“你信不信,我一个耳光,把你扇到二十五里路远的地方?”
“你扇啊?你扇啊!你有本事,快点扇啊,我是巴不得,早点死了呢。”妇人说完,蹲在地上,捂着一张长满柑子皱纹的老黄脸,放声大哭。
我大爷爷将竹蒿的那一头,伸到水中老男人的手中,稍微用点力,将老男人带到塘岸边,然后,将老男人提到塘堤上。
老男人根本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塘堤上的铁线草上,呜呜咽咽地说:“大叔,其实呢,我真不值得你老人家出手相救。我呢,正如我家堂客们所说,当真是一个超级废物,坐吃等死,还连累了我的崽崽女女,是个罪人呢。”
“哎哟,听你口音,好像是白术?”
“枳壳大叔,我正是白术呢。”
“白术,我问你,是你自己跳到水里寻死路,还是你的堂客们,把你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