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是犟犟的老伯伯?”
“滑石哥哥,你上次说,犟犟和我家三伢子,是一对双胞胎吗?今日,我正好报了一箭之仇呢。”
“二外婆哎,你搞错了人哒。”滑石痞子说:“那话,是厚朴痞子说的。”
我们家的犟犟,比我大姑母金花的狗钱褡子,更通人性。别人家的牛,要教三个下午才会背犁,我们家的犟犟,晓得自己犁田耙田,是自己一生一世的责任,教了一个下午,就晓得背犁了。
到后来,我七岁半的爷老子,人还只有犁把手高,去学着犁田耙田,是犟犟当师傅。
犟犟晓得,田埂边上,要预留三犁,或者四犁的宽度,先不犁。等到田中间的面积,全部犁完,再一犁一犁地把预留的地方犁掉,只有这样,才不会留下死角。
犟犟站到田中间,它晓得这丘田,要分几块垅坑,到哪里下垅,才分得均匀。犟犟不喜欢打单开垅。打单开垅,犁胚子盖着未犁的田,野草生出来,难得搞中耕除草。打双开垅,我二爷爷告诉犟犟,这也是打八卦垅,是先把老板地往两边分开,再双面合拢。
打错了垅坑,多费力牛力人力不算,还耽误时间。
我二伯父瞿麦,常年四季在外挑担抬轿子,学犁耙功夫,学得迟,不晓得打垅坑。犟犟站在田中间,一动不动。我二伯父用楠竹枝子抽打犟犟,犟犟便抗议:
“唵嘛?唵嘛?”
犟犟晓得,瞿麦哥哥是自己双胞胎兄弟决明的哥哥,只是在反问:
“干嘛?干嘛?”
看到瞿麦抽打犟犟,我二爷爷心痛得不得了,说:“瞿麦,你打垅坑,下错了地方呢。”
“二叔,我该打哪个位置打垅?”
“你不要问我,你跟着犟犟走,就知道了。”
我二伯父提起犁,果不其然,犟犟走到恰当的位置,躬着腰,开始发力。
我二伯父说:“哎呀咧,犟犟还是我的师傅呢。”
犟犟听了我二伯父瞿麦的夸奖,非常得意,说:
“唵嘛,唵嘛。”
我二伯父听不懂犟犟在说什么,问我二爷爷:“二叔,犟犟在说么子话?”
我二爷爷翻译道:“是嘛,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