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要走,忽然听到咚得一声传来,我不由站住脚步,侧脸用余光看到她坐在地上,“哇”得一声开始大哭。
我一直觉得,念念像繁音一样要强,像他一样霸道,却又因为出生不久就离开我们而变得十分没有安全感。繁音对她的过度宠爱也助长了她的这一面,何况她又是个聪明的孩子,因为聪明而轻易地受到了太多褒奖,也因为聪明而比别的小孩更懂得如何拿捏大人,迫使大人听她的话。我虽明知这样,却还是要中招,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家,即便是在自己家,我也不好让她哭晕过去,因为繁音绝不答应。而我这一两天就要送她走了,心里也真不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惩罚她。
于是我没出息地走回去,扶她起来说:“怎么突然哭了?”
她使劲哭,不解释。
“别哭啦。”我擦着她的眼泪,说:“想要什么就说。”
她哼哼着说:“我要回家……”
“妈妈还想在这里玩几天。”我说:“这里的蓝莓很好吃,而且如果外公过几天不那么难受了,咱们还能看看他。”
她哭得更伤心,完全不理会我的解释。
我又进一步解释了几句,找遍了借口还有加拿大所有好玩的景点,她都不为所动,就是要回家。
终于,我彻底无奈,说:“念念,你真的只要回家,不要在这里呆着了?”
“嗯!”她立刻止住了哭泣。
真的,我差一点就答应了。
却忽然想起繁音对我说,当年他听爸爸的,在法庭上诬陷他妈妈,以至成为有力证词,致使韩夫人终身被剥夺抚养权的事。
当时的他一定也不懂,但他一直后悔到如今。
我来强迫她做决定,当然会给她造成伤害。但给她无限的做决定的权利,而她其实根本无法承担那后果,也是另一种残忍。
这也忽然让我想通了之前的纠结,固然送走念念会让她受到伤害,但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式。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前怕狼后怕虎,妄图令一切完美,哪怕自己始终在受委屈,却始终没有让局面好转。我隐隐觉得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挣扎的机会,而这其中,没有孩子的参与是最必要的事。
想通这件事,我便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