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出言催促,而是跟他一起放慢节奏,就这样缓步踏上最后一级阶梯,又顺手推开卧室门,把他安置在了床上。
重新住回到容家之后,我很少再在这栋曾经熟悉无比的宅子里乱转,对他的卧室更是退避三舍,若非这次不得已,绝对是不想再踏足的。
容云衍的人是躺下了,但却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他睁着眼睛盯着我看,眸底满是复杂情绪。
我佯装没看见,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在迈步之际被他扯住了衣角,力道很轻,只要再往外走一步就能挣脱。
“谢谢你。”
我听到容云衍轻声说了句。
这间卧室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打眼看去,从前因为苏然的颐指气使而被改变了的陈设都已经恢复了原样,只在细看之下会让人觉得恍惚。
可发生过的事就像钉在墙面上的钉子,哪怕是已经拔掉,留下的痕迹也不会消失。
我有点不自在地将视线从眼前留有钉痕的墙纸上移开,侧目对容云衍说:“不客气,还有就是……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不舒服,直接给医生打电话就好,我把手机给你拿上来。”
衣角伴随着话音从他手中抽离。
容云衍的手悬在半空中,并没有对我纠缠不休,只在衣角从他指尖滑过的同时,红着眼圈问了句:“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我——”
拒绝的话就抵在舌尖。
我随时可以将它说出口,但垂眸之际,容云衍眼底恰好闪过一丝脆弱,哪怕是在我们感情正浓的那几年,他也鲜少有这样的时刻。
这样的他似乎只在三年前诀别之际存在过。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腥咸的海水被海风席卷着打在身上,就像是死亡的讯号,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因为有彼此陪在身边,倒也没有那么的可怕。
容云衍自始至终紧紧抓着我的手,甚至还有闲心跟我开玩笑:“你说我们要是一起失踪的话,会不会被当成是殉情,不是有句话叫做殉情只是个古老的传说么?只是对不起长辈们。”
“千万别这么说!”
我有他陪在身边,倒是没那么怕了,但能好好的活着获救,谁又会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