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原本一盏持续添油的油灯,突然无人添油,那灯中的油迟早会燃尽。
人若长期积郁,最终也会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张承宴怀着一丝担忧,亲自来到摇光殿。
以往只要他前来,靳薇歌总会满脸笑意地出门迎接,可今日,殿内却不见她的身影。
整个摇光殿一片死寂,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竟与曾经衰败的凤仪宫有几分相似。
他走进内室,只见靳薇歌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
床边摆放着今日的早膳,饭菜丝毫未动,茶水早已凉透,糕点也变得又干又硬。
“靳妃,朕来看你了。”
靳薇歌缓缓转动眼珠子看向他,却沉默不语,面无表情。
张承宴还是头一回见到靳薇歌如此憔悴的模样。
自二人相识以来,靳薇歌在他面前总是明艳动人,每次见面都充满了活力。
哪怕上次孩子不幸落胎,她悲痛哭泣,却也不似此刻这般,寂静得让人揪心。
张承宴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听说你已经多日未曾好好进食,朕来喂你。只有吃了东西,身体才能好起来,知道吗?”
“皇上。”靳薇歌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难听,“曦月死了,她是臣妾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
“朕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切莫因这事伤了自己的身子。”张承宴试图安慰她。
靳薇歌直勾勾盯着张承宴,“皇上,曦月是被昭妃打死的。臣妾不求您惩处昭妃,只要您下令打死她的一个婢女,就那个婵儿,为曦月出口气,可好?”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婢女是昭妃的人,朕怎能随意处置?而且曦月会被责罚,还不是因为你当初擅自闯入体顺堂!”
靳薇歌看着他,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皇上,您可真是偏心呐。”
“朕没有偏心。”张承宴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耐着性子解释,“她身为你的婢女,没能阻止你伤害皇嗣,受罚本就合理,只是她没能扛过去罢了。”
说着,他向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来人,将靳妃扶起,朕亲自喂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