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掌心全是晶砂混着机油的黑浆。远处风景的轮廓在热浪中扭曲,像海市蜃楼般虚幻。
“让我看看岩芯。”他掀开防水布,排列整齐的砂岩样本在烈日下泛着惨白。当手指触碰到最新取出的灰褐色岩层时,瞳孔骤然收缩——细密的油砂正从裂缝中渗出,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彩虹光泽。
“换蒸汽机组!”云黎突然转身,对助手说道,“把反应炉里剩下的能量石全部碾碎,掺进燃煤里。”
林柯手中的记录册啪嗒掉在沙地上:“那可是最后三十颗能量石了!”
“按我说的做。”他扯开领口的皮质护颈,热风灌进锁骨的旧伤疤,“通知地火组准备加压,让所有水循环管道进入战备状态。”
当夕阳将钻塔染成血色时,改良后的蒸汽锅炉发出洪荒巨兽般的咆哮。能量石粉末在熔炉中爆发出妖异的紫光,压力表指针疯狂跳动。云黎攀上三十米高的操作平台,亲手将青铜钻头刺入大地。
这次他们听到了不同的声响。
钻杆穿透岩层的震动像是远古巨龙的脉搏,沙粒在脚下跳起诡异的舞蹈。当深度计跳过四百米刻度时,整个钢架结构突然剧烈震颤。云黎死死抓住护栏,看见墨色液体如同复仇的恶灵冲破地层。
“黑油!是黑油!”欢呼声在夜幕降临时撕裂荒漠。浑身油污的工匠们相拥而泣,有人跪在地上亲吻喷涌的原油,几个月的辛劳终于迎来了收获。
欢呼声在钻台上炸开的瞬间,十七岁的记录员小六突然捂住口鼻。浓烈的硫磺味混着烃类化合物特有的气息,像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所有人的肺叶。云黎最先反应过来,抓起浸过机油的麻布分发给众人:“都捂严实!这黑油有毒气!”
云黎的指尖在取样瓶口轻轻一搓,黑色液体立刻在玻璃壁上留下彩虹色光晕。他转头看向身后沸腾的油泉,发现喷涌的原油正在沙地上蚀出蜂窝状孔洞——这是高含蜡原油接触空气后的典型结晶现象。
“启动应急收集系统!”云黎见状浑身战栗,“林柯,带人铺设石棉隔热管!小六,记录初始压力值!”三十七次失败的阴霾在此刻化作精确的指令,每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硬度。
钻台下的工棚里,五台改造的分离装置轰然启动。此刻正将原油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