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洁癖程度相当之高,想必过了今天也不会愿意再穿这身在火场里打转过的衣服了。

    我三下五除二,帮着容云衍把湿透的上衣脱了个干净,只在帮忙到裤子时犯了难。最近的天气一直都很不错,大家穿的都是单裤,这要是脱了……

    关键时刻,容云衍主动提了个建议:“你帮我把湿了的腰带解开就好。”

    我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目不斜视的看着他身后的地面,然后一把解开腰带扣说:“行,接下来换干净衣服就用不着我帮忙了吧?”

    他身上的水是拜我所赐,我帮忙解决问题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但多余的事就不必了。

    容云衍个高腿长,天生就是属于衣架子的好身材,我从前以他为模特,认真练习人体时没少直接把他叫到身边,然后研究如何精进自己的画技。

    时过境迁,我以为自己早把那些事给忘了,直到这时又跟他对上,恍然间竟是差点以为时光发生了倒流。

    直到一道明显的伤疤映入眼帘。

    容云衍比之从前委实是瘦了许多,同样是肩宽腰细的倒三角身材,在失去血肉的支撑后,瞧着竟是让人无端把他跟稻草人联想在了一起,尤其那道伤疤还位于腰侧,明显的让人无法忽视。

    我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中苦肉计,可人非草木,虽然不至于再跟从前一样心疼他的伤,也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伤疤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想必新伤时一定是挺严重的,但他从未提起过。

    以林小月的身份归来后,我能同他联系在一起的最明显的伤便是后脑勺的那一道,如今再让我想旁的有可能与之有关的事实在是多亏多,但却像天女散花,实在是难以找到有用处的重点。

    幸而容云衍在我面前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他如实讲述道:“是在那三年里受的伤。说来可笑,我在意识到他们想要修改我的记忆后试过逃跑,只是每一次都失败了。”

    他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讲了,想来这道伤就是那时受的。

    我张了张口,到底是把追问详情的话给咽了回去,反正等到了上庭作证的那天,这些事都会被一五一十的说出口,我又何必提前在这里揭他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