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来容家,是容叔叔和容阿姨亲自开车去接的人,虽然记忆早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可那样一点点远离故居的滋味也实在是不好受,哪怕我明知家里已经没有在等着我回去的父母了。

    如果他们还活着,大概就是梦里那样一对关心女儿的恩爱夫妻吧,只可惜他们已经过世许多年了。

    梦里被刻意操纵过的场景跟放电影似的在我眼前又播了一遍,让我当场湿了眼眶。

    邻座的女生察觉到我的异样,贴心的抽出纸巾递给我说:“擦一擦吧,春天风大,迷了眼睛就不好了。”

    其实车窗密闭的高铁车厢里哪里会有风沙?

    “谢谢。”我接过纸巾,想寻点什么表达自己的谢意,但行李太过轻便的缺点恰在此时发挥了作用,别说是送份小礼物了,就连摸块糖出来都做不到。

    先前顺手揣在兜里的画展纪念品恰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我见女生打扮入时,发色也染成了耀眼的红色,估摸着她对这样的纪念品至少是不排斥,将那个小挂件递给她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就当相逢是缘吧。”

    女生眼底闪过光芒:“我很喜欢!”

    她双手接过挂件,开开心心的问我:“你也喜欢沈棠的画么?我来h市就是为了看她的画展,现在画展结束,在这里也玩够了,是时候回家去了。”

    我先是一怔,随即从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是面对真心喜欢自己作品的女生时,不由的就会想起自己并非二十岁,而是早在二十六岁那年就体会过死亡的滋味了。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女生把我当成是她的同好,像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样分享了她对我从前画作的喜爱。

    “我特别喜欢绘画,但实在不是那块料,就连自己到底喜欢什么风格的画都说不出来,直到三年前看过她的教程,才意识到原来绘画有那么多流派,得知跟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更是高兴了好几天……”

    在榕江大学就读的那四年一度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有爱人在身边,又能无忧无虑的投身于自己热爱的事业,每天都过的很充实。

    我闲暇之余还在发作品的社交账号上发过几段教程,本意是分享一下自己的绘画心得,便没怎么在意热度和涨粉之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