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还能把他认出来,一般的熟悉程度是万万不能够的,想必非得是上辈子就认识了的人才行。

    d先生为人阴郁,心思也极其缜密,唯一的优点大概是说话算话了。

    我听到他用比先前深沉的多的语气开口:“因为我很想你,对我来说,以为你不在人世的那段时光实在是太痛苦,所以如果我还想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不得不给自己找个念想。”

    话说的就像是他在这里设祭坛,其实是被逼不得已似的。

    我注意到“存在”一词,戏谑道:“看来你读书时的语文成绩不太好,你一个大活人,除非是被杀,否则难道还会抹去么?”

    “不会么?”他轻笑一声,经过变声器处理的语调变得很怪诞。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真心话都是用开玩笑的方式讲出口的,你对我深恶痛绝,想咒我去死其实是很正常,不必也不需要觉得愧疚,反正我也在上面给你立了牌位,就当一报还一报。”

    一番话说的稀松平常,但却专挑我的心事讲,真不知道他是准备工作做的充分,还是揣摩人心的本事厉害。

    我于是也实话实说:“我并没有诅咒你出事的想法,死是什么滋味,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只是希望你能像你所说的一样,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事已至此,我几乎可以断定他跟曾在渔村里扎根的犯罪集团有关。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过错事的人当然要付出代价。”d先生像是没听出我的言外之意,自顾自的又说,“若是你不喜欢,将祭坛毁了也就是了。”

    祭坛里的香灰积的很厚,绝不是短时间内能攒起来的,恐怕祭坛已经立了有一阵。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好,那我这就上去把牌位给砸了。”

    不等我迈步远离沙发,d先生一眼看穿了我的打算,他维持着好整以暇的坐姿道:“你毁了祭坛,会马上离开这个村子么?”

    “这个地方没什么好的,我难道是自愿在这里待着的么?”我生怕再不走就走不成了,可d先生早有准备,他先一步起身拦住了我的去路。

    密室不大,完全就是单人宿舍的构造,我们这么一靠近,几乎成了面对面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