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要在战场上打退金军已绝无可能,要救大宋,要救苍生,就要另寻他路,周某虽不耻昔日秦相国之所为,但有时破局之法,也非在棋局之内。”
玲儿闻言,她脑海中飞速运转,周文远的话,绝不是泛泛而谈,她极力压低声音道:“这是何意?”
周文远俯身在玲儿耳边,小声说道:“肖姑娘比我聪明,定晓其中道理,周某穷其一生,未能参透,但你可以,你比我更懂,你说是吧,赵姑娘……”
玲儿大惊失色,后背发凉,原来周文远早已识破了她的身份,只是一直未提,其人用心之深,远超乎她的想象。
周文远转身,走至沙盘旁,手指着长江对岸的当涂县道:“当涂县尚有两万精兵,但叛将王权已逃之夭夭,如今唯有‘青竹令’可号令全军,他们也曾受过岳家恩惠,定会奉青竹号令!”
说罢,周文远双手抱拳,俯身跪地:“肖姑娘!我已在江畔,准备了一叶扁舟,请二位速速动身,前往当涂县,依托长江天堑和两万精兵,继续抗击金人!”
玲儿似乎仍沉浸在方才被周文远识破身份的恐惧之中,久久不能平复。当她稍事冷静后,这才回过神,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文远,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请肖姑娘,带许大人速速离去!”周文远再度朗声道。
玲儿内心挣扎,她知道或许真如周文远所言,这盘宋军之战的棋局的胜负,并不在棋局之内,战争只是政治的延伸,周文远的话似也点醒了她,可究竟如何做,她一时也未能参透。
周文远向周围岳家老营几人使了一个眼色,李秉文、赵孟炎和王振,纷纷跪地:“请肖姑娘!带许大人!速速离去!”
余音绕梁,四人的劝诫声响彻整个营帐,玲儿默默低头,内心挣扎,拼命摇着头:“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走!我和仕林哥哥都不会走!”
“肖姑娘!”周文远奋而起身,疾步走到玲儿面前,紧紧抓着玲儿臂膀在她耳边小声道,“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离开这里,剩下的交给我们,你们身上的担子比我更重。”
“那你为什么不走!你们为什么不走!你别以为我们来历阳不久,就长不出岳家的骨头!”玲儿猩红着双眼,咬着牙,死死盯着周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