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日,确如玲儿预想的那样,金军没有再发起大规模进攻,三日前的惨痛损失,挫了金军的锋芒,但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
虽然滁水决堤,延缓了金国大军的行进,但三十万大军终究还是到来了,城外遮天蔽日,连营数百里,黑压压的金军阵地,压的仕林喘不过气。
经过三日的休整,在玲儿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仕林也总算是缓了过来。玲儿也终是褪去了昔日公主的娇生惯养,除了照料仕林外,整日便是和各部统领商讨应敌之策。
玲儿提出“龟缩防守”的策略,也得到了一众将领的肯定。在仕林的首肯下,县衙首先被拆除,城中百姓见到知县如此决心,也纷纷参战,毁了自家房屋,将果木雷石运抵城墙。一时间,整个历阳士气高涨,民声鼎沸,百姓众志成城,皆盼望着这支新的“岳家军”可以击退金军,报仇雪恨。
可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玲儿,却并未有一丝开心,她登上城楼,俯瞰着忙碌的将士和百姓,却不敢把真相告诉他们。金军三十万,任凭他们如何努力,最终也只会是铁蹄下的亡魂。
“对于他们来说,希望比什么都重要。”仕林不知何时出现在玲儿身后。
玲儿闻声,便知道仕林,她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可谁给我们希望……完颜亮大军降至,明日拂晓,他们之中,又还有几人生还……”
仕林把手搭在玲儿肩头,从怀中取出“青竹令”,抵达玲儿面前:“周文远早就想到了,这‘青竹令’,就是一道锁命符,锁住了全城百姓的决心,锁住了八千儿郎的赴死之心,也锁住了他自己。”
玲儿接过“青竹令”,不由升起一股对周文远的敬意:“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他比我想象的,更残酷……”
仕林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是啊,若非是他呕心沥血二十年,三日前那一战,我便再见不到玲儿了。”
玲儿湿润着眼眶,回眸望着仕林,却发现他披着单薄的披风,站在城头。
“你怎么穿这么少!”玲儿秀眉紧锁,紧了紧仕林身上的披风,嗔怪道,“军医不是叫你莫受风寒吗?这里风大,若是……”玲儿说着,泪水不经意的流下。
仕林淡然一笑,望着玲儿急切的神情,心中不由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