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周文远像是被抽去了脊梁,整个人瞬间失了精气神。他脚步虚浮,缓缓挪到屋檐之下,抬手撑着廊柱,目光空洞地望向那如注的暴雨。
良久,他长叹一声,声音沙哑而又疲惫:“罢了,我认!这桩桩件件,皆是我一人谋划操办,与旁人毫无干系。”说着,他缓缓转身,眼中满是哀求,看向许仕林,“许大人,请放过我的兄弟们。历阳百姓不能没有他们,这一方水土,还得靠他们照拂……”
许仕林神色冷峻,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上前,锐利的目光仿若寒星,直直地逼视着周文远,沉声道:“你既已伏法认罪,本官自会依律而行,绝不牵连他人。”言罢,他猛地转身,对着身旁待命的衙役厉声下令:“来人!给周大人上夹!”
三名衙役大步上前,手中的刑具“哗啦”作响,那冰冷的夹子“咔嗒”一声,稳稳扣在了周文远的手腕上。
周文远身形一滞,随即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风雨交加的天地间显得格外苍凉:“想不到我周文远,也有‘莫须有’之日,但许仕林,我要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虽对不起历阳百姓,但无愧于大宋军民,那些糯米钱粮,守得住滔滔江水,却守不住万里山河!”
言罢,周文远不再多言,挺直了腰杆,迈着沉稳的步伐,跟着衙役朝着衙门大牢走去。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却丝毫未能掩盖他那股子倔强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