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吹拂着荷花儿越来越失去光泽的两条长辨儿,她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小黑狗儿,刚为在黄河野滩守望的儿子送饭回来,还没进得院门就看到娘家的一个大侄子在院门口耷拉着脑袋候着她。
“姑姑……”侄子一脸悲哀,“俺爹和俺叔让俺来叫您……”
“啥事儿?”荷花儿看到侄子无精打采丧气的样子,感到可能是老爹的病情加重了。
荷花儿与娘家人儿由于话说不到一起,不想听娘家人对牛壮的事儿说三道四,更不想让娘家人对自己的生活进行干预,所以来往逐渐少了起来。
她无论酷暑寒冬、不管刮风下雨,每天给儿子做两顿饭,向黄河滩里送两次饭,来来回回几乎占去了她全部时间,还要洗衣喂鸡,还要收拾院子里墙根边的小菜畦,家里一刻也离不开她,实在是没有多少闲空儿到娘家走动。
有时去娘家看望老爹,都是匆匆去匆匆回。有时候做些好吃的送去,也是等老爹吃完说上两句话就走。本来老爹平时身体还算不错,这个冬天比往年冷些,可老爹的住处连个炉火都没有。前些时听说老爹冻得感冒,感冒引起了肺炎,荷花儿就在“活菩萨”那里抓上药,在家里熬好提着温温的药汤送到老爹那里,给老人喂完药汤说上几句起身就走。她认为老人的肺炎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好的。
“俺爷……俺爷……”娘家侄子低着脑袋满脸丧气地断断续续嘟囔道,“俺爷快不行啦。”
荷花儿听了心里猛然一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大声点儿呀……你爷咋啦?”
“俺爷快不行啦……”侄子抬起头挤着一双含泪的眼睛轻声说道,“家里人都等着您哩。”
“啊……你们早干啥哩!到这时候才来叫俺?”荷花儿神情慌张起来责怪侄子道,“你快回去,我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到!”
娘家侄子走后荷花儿喊来邻居家的大嫂,把小院子的钥匙与屋里的钥匙都交给了她,“刚才娘家人来叫俺,说俺老爹病危啦……”荷花儿流起了眼泪,“俺也不知道会在娘家待几天……俺啥也不担心就担心根儿在黄河滩吃饭……”
“大妹子别难过,老人到这个岁数儿迟早的事儿……”邻居的大嫂平和地说道,“你别担心根儿吃饭,俺会每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