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恨恨地啐了一口吐沫,摔打着兔皮帽子破口大骂起来:“真他奶奶地孬孙儿……吃俺的兔肉不但不给钱,还让俺趴在凉地上当了一回活凳子……这个日本孬孙儿还故意在俺身上放了一通臭屁,熏得俺趴在地上喘不过气儿!”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难受地咧嘴闻了闻老兔皮帽子疑惑地小声说:“日本人的屁咋就恁臭?!恶臭恶臭的!比咱中国人的屁臭得多哇!像吃屎的狗子放的臭狗屁!”
旁边一个卖烤红薯的呛声道:“日本人在的时候你咋不敢骂?!日本人走了你来了胆量!你平时打兔子的胆量到哪里去啦?见了日本人你咋就成了胆小的兔子?!”
“不是俺胆小……俺是害怕他的洋刀哇!”穷猎人带着哭腔辩解道,“他要是砍俺一刀,俺一家老小可咋活哇?!”
甄保长这群中国人显得很高贵很荣幸地跟随者日本浪人,逛游到卖胡辣汤和炸油条的摊子前,甄保长躬身紧蹿几步到了日本人的面前,“胡辣汤地炸油条地好吃地!”甄保长学着日本说话的样子,向日本浪人献媚拱手道,想请日本浪人品尝。
日本武士浪人没听懂甄保长说的土话,但看出了甄保长的意思,昂着脑袋不屑地说道:“统统地垃圾地!”
甄保长听了很有点儿纳闷儿,“这么好吃的东西咋是垃圾?”他低着头细心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明白。
不一会儿这个日本浪人和这群中国人儿,就逛游到了荷花儿的面前。
荷花儿篮子里的鸡蛋一个也没卖出去,她心里想着黄河滩的儿子,每天给儿子送两顿馍饭,这天都快到中午了,早该给儿子送饭了……她不免烦躁起来,她站起身又蹲下,蹲下来又站起身,想吆喝几句“卖鸡蛋……俺的鸡蛋便宜啦”,可惜她以前没做过买卖,想张口喊不出来。
荷花儿一眼看到“甄阎王”甄保长这一帮子,就感到没啥好事儿,起身提着鸡蛋就想离开,但已经晚了。
“花姑娘地长辫子地!”日本浪人一眼就看到了荷花儿,眼里顿时放射出邪恶的光,“好美地辫子地!”他用生硬的中国话兴奋地叫唤道。
甄保长弓着腰凑到翻译的耳朵边儿小声说:“这个花姑娘是个寡妇,是个很扎手的大美人儿。”翻译随即就把甄保长的原话翻译给日本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