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咕噜”喝了一口烧酒,自言自语地说道:“闷儿雷这老实人儿也玩起了稀罕……新媳妇还没上花轿就急着掀开了盖头……没俺操心的事儿了……”他舒舒服服地躺下又哼唱起牛壮的打硪歌儿来,还没哼唱几句就真正响起了如雷的鼾声。
那边麦堆里“闷儿雷”和豆腐坊的姑娘“咦咦喓喓”的缠绵声与黑蛋呼呼噜噜的鼾声,还有断断续续像吊死鬼呻吟的吹箫声,如同一首滑稽的生命交响曲,衬托得夏夜的月光温柔浪漫起来。
“闷儿雷”与那闺女热闹了一大会儿,突然那闺女嘤嘤地啜泣起来,“还没成婚……还没成婚咱俩都……都这样儿啦……俺以后可咋办哇?要是……要是怀了孩子俺可咋活哇?”
“闷儿雷”紧紧抱着那闺女轻声儿哄劝道:“没事儿……没事儿……咱们这第一次哪会那么准?!别担心不会怀上孩子的!要是真的怀上了孩子有啥害怕的?!怀了孩子就是俺的孩子不就得啦!”
“是你的孩子这还用说吗?!不是你的孩子会是谁的孩子?”
“嘿嘿嘿嘿……”“闷儿雷”憨憨地闷笑起来。
说着那闺女又轻声儿啜泣起来,“要是没成婚真的怀孕了……肚子挺起来了,左邻右舍咋个看法?俺爹娘的脸面朝哪儿搁?俺爹那脾气……还不拿棍子把俺赶出家门儿……”
“我想办法咱们尽快结婚……”“闷儿雷”像对那闺女发誓一样说道,“不管是把你娶到俺家,或是你把俺娶到你家,倒插门儿俺也愿意,俺爹娘有俺来说通,俺要是说不通,黑蛋哥答应去说通。人一辈子就这一回总得办得像个样儿,办婚事儿总得准备停当才中哇。”
“闷儿雷”真心实意说得那闺女停住了啜泣,躺在“闷儿雷”的怀里微笑着连连点头儿。
突然那闺女轻轻尖叫了一声:“麦堆里钻出个啥鬼东西……”
“闷儿雷”警觉地仔细观看然后笑道:“是只黄鼠狼……可能在捉麦垛里的老鼠,看把你吓得……”
在朦胧的月光下,“闷儿雷”亲密地半拥半抱着那闺女向村庄里慢慢走去。
走在半路上那闺女奖赏了“闷儿雷”一句话:“你对俺真好!不管咋着俺永远是你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