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它们难得看清水中的鱼儿。即便它们中有好眼力的强悍之鸟也无济于事,因为河里的鱼儿都躲在深深的凉爽河底避暑去了。
黄河滩斜对面西南方向像巨蟒一样的邙山,似乎被太阳蒸发掉了。往常清晰可见并不峻峭的邙山山头儿,被河面上的水蒸气魔术般地虚幻成漂浮在半空中的青黛色影像。离黄河滩只有两百多步远沙岗上的槐树林里,爬卧在树枝上的蝉儿,争相唧唧唧拼命地用单声调鸣叫着,弄不清楚是它们热得受不了才发出刺耳的噪声,还是愈热愈是激动和兴奋。
芦根儿母亲荷花儿在将近上午时分,戴着牛壮以前戴过的麦秸秆编的半新不旧的草帽,摆动着脑后边两条性感美丽的长辨,冒着酷暑给儿子送来了这一天的第一顿饭。等芦根儿吃完饭菜,临走怕这毒辣的太阳烤晕儿子的脑袋,就把草帽留给了芦根儿。一再叮嘱道:“再热也不能下河洗澡哦!”并叮嘱了一些“要操心不要大意,白天黑夜都要守在河岸边”之类的话,就提着送饭的小竹篮儿小瓦罐,郁郁寡欢地回家去了。走在半路上,还不忘在路旁田地里顺便挖一些野菜,捡拾几根烧锅的柴火。
“又给儿子送饭去了。”田地里一个满头大汗割草的村民直起腰来向荷花儿打招呼。
“油锤哥……这伏里天您也不歇歇。”
“你还不歇哩,还顶着日头儿跑着给儿子送饭。”这个名叫油锤的乡亲呵呵笑了笑婉转地说道,“芦根儿日夜守望在黄河边儿,肯定是有一定好处的……不过……孩子年纪还小着哩,时间长了孩子身体怕是受不了哇,再说孩子正是上学的年纪哇。”
“时间不会长了……”荷花儿满怀希望地说道,“根儿他爹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了孩子就回学堂读书了。”
“老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个邻里乡亲在脸上抹了一把汗水,眨巴了几下眼睛,“牛壮老弟啥时间回来谁也难得猜出来,就顺其自然吧!牛壮老弟要是回来看到把您娘俩都累病了,他心里也难受哇!”
“俺知道您大哥是替俺娘俩着急,俺心里也着急呀!”荷花儿说着眼眶湿润了,“牛壮不在像天塌了一样,俺娘俩啥也顾不了啦!”
这个名叫油锤的乡邻咂巴咂巴嘴唇儿,叹了一口气儿向荷花儿说道:“你家里缺啥少啥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