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铎从云海深处转出,剑穗沾着晨露:“这种不知死活的狂徒……”
“你当真以为能接住他三招?”澹台轻羽凝视着亭柱上新月状剑痕。
“方才他离开时,在你命门穴留了七道暗劲。”
澹台轻羽指尖轻叩剑鞘,冷冽的目光扫过赵铎紧绷的肩线。
“想动沈靖安?”她唇角勾起讥诮弧度。
“赵公子不妨先掂量自己的斤两。”
赵铎指节捏得发白,鎏金护腕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眼光芒:“澹台姑娘久居禁墟,怕是连诸圣地的天阶功勋榜都不曾看过吧?”
青丝随风掠过腰间的玉铃铛,澹台轻羽忽而笑出声来。眼前这株被圣药浇灌出的天骄,怎知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是何等模样。
她转身时红绡披帛扫过石阶:“三日后随我回圣殿复命,如何?”
“赵某尚有要事。”阴影里,赵铎的玄铁扳指在青石上划出细碎火星。
……
沈靖安策马奔出三十里外,山风裹挟着青鳞马的嘶鸣掠过耳畔。战龙殿穹顶的琉璃瓦该是覆上最后一层了,他估算着时辰,在岔路口突然勒紧缰绳,朝着独孤家方向疾驰而去。
谷口古槐下,陈先生正倚着龟裂的界碑擦拭铜镜,忽见赵铎踩着满地碎叶走来,腰间九环刀叮当作响。
“往北去了?”赵铎盯着镜中映出的山路,拇指抹过刀刃时带起一串血珠。
“本公子倒要看看,没了澹台家的庇护,这只丧家犬能跑多远。”
……
暮色漫过酒旗时,沈靖安在临溪镇翻身下马。二楼雕花窗突然推开,橙黄杏子精准落进他怀里。抬头正对上一双笑成月牙的眼睛。
“玄尘老头说闻到故人气息,我还当他又犯癔症。”林萱倚着朱漆栏杆晃了晃手中酒坛,发间银蝶簪振翅欲飞。
“快来尝尝这窖藏二十年的杏花酿,再晚片刻可要被这老饕餮喝光了。”
玄尘真人举着啃剩的鸭骨架从屏风后转出,雪白长须沾着酱汁直颤:“孽徒!方才抢走最后只鸭腿的不知是谁!”
临窗茶案前,林萱正为师父续上第三盏云雾茶。玄尘真人捻须长笑时,余光瞥见沈靖安垂眸转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