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不知今夕是何昔。
狱卒交谈的声音传入耳中。
“长公主当真是皇家人,那气度、那威仪,哪是隋氏可比?”
“真不知她怎么想的?长相普通、举止怯懦,哪里有半分皇家气度?竟还有脸冒充长公主?”
“好好的隋氏满门,竟被她害得家破人亡。”
隋氏大惊。
“不可能,皇上答应放了隋家。怎么可能家破人亡?”
“怎么不可能?”
狱卒有心刺激她。
“隋家大爷上了年纪,锦衣卫冲进府里,受了惊吓,人当场就没了。
隋家二老爷上前理论,被反剪双手押上囚车。
三老爷不明就理,冲上前解救,被一剑穿心!”
隋氏双手死死抓住牢门,浑身僵硬,僵直的舌头一个劲说“不可能,不可能”!
两个狱卒啐她一口。
“隋家倒了血霉,收养了你这么个灾星。好处一点没捞着,还赔上两条人命!我呸!”
隋氏浑身发冷,不断打着颤。
良久,才爆发出凄惨的痛哭声。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不该听信夫君的话,冒充什么长公主。
人一生能活多久?
荣华富贵,过眼云烟。
她后悔至极,可无论如何痛哭,也换不回逝去的生命。
崔林立在痛哭声中,悠悠转醒。
断骨接上,伤口止血。
中宗要他清醒地接受凌迟,越清醒越好。
凄厉的哭声中,隐约夹杂着庄严的钟磬音。
他仿佛回到殿试那日。
那时,他是多么地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他面上现出一丝笑意。
笑着笑着,却哭出了声。
当年,他的学问也不差。
只是一时失误,落了榜。
若非他贪婪,大可以三年后再战。
他,究竟是做错了!
选择了害人害己的一条路,伤了阿姐,害了自己。
晚年还要承受丧子之痛。
他哭声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