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介奴才,府里的事哪里容得他做主?

    薛至脚步沉重地来到正房,常娇正倚窗缝着衣衫。

    见薛至进来,立刻起身相迎。

    两人成婚不过半年,却聚少离多,相敬如宾。

    薛至盘算了半日,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常家出事了,路遇山匪,除了你大伯的小孙子,其余人全部丧命。”

    常娇的笑容倏然隐没,脸上血色尽褪,杏眼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下一秒,整个人颤抖起来,呼吸逐渐粗重,脸色白了又白,再也支撑不住倒下。

    “来人!”

    薛至一把扶住她,让她在贵妃榻上坐下。

    “请大夫!”

    常氏摇摇头,软软地跪在地上,声声哀求。

    “爷,求您,帮我找回小侄子。他还那么小,常家,常家不能绝后。”

    薛至微微点了点头。

    “放心,我已命人赶去。”

    “大人,常家入狱前,曾向我讨要过一块石头,是当初大伯母给我的添妆。我,给了表哥。

    后来,我通过卿如烟要回石头,将它给了姑母!”

    常娇强忍悲痛,一字一句陈述实情。

    薛至默默看她一眼,听到下人禀报“大夫来了”,叮咛一句“好生休息”,便出了屋。

    常氏听说常家人被杀,瞬间怔住。

    同常娇一般,先是浑身颤抖,继而大叫一声,“嗵”的倒地,没一会儿,身下血红一片,五个月成型的男胎流掉了。

    她连番受打击,日夜以泪洗面。

    原本奉旨而建的佛堂,成了她的救赎。

    出了小月,日夜在里面“笃笃笃”敲木鱼念经。

    整个孙府经此一事,也倍受打击。

    老夫人戴氏痛彻心扉,好不容易得的大孙子,就这么没了。

    搁谁谁不伤心?

    “常氏怎么样了?”

    下人回禀:“……日夜为常家人,还有小小少爷诵经!”

    正说着话,下人禀报太师夫人汪氏来了。

    戴氏强打精神迎了出来。

    “老夫人,有失远迎,您怎的亲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