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琦恍恍惚惚。

    直到李氏带人坐马车而去,长随急得抓耳挠腮。

    “爷,您赶紧跟上去瞧瞧。太太,可是带着红缨枪啊!”

    他方才如梦初醒,踉踉跄跄地冲出门去。

    却因手脚酸软,几次想翻身上马,都未能成功。

    马匹的嘶鸣声,惊动了边上经过的软轿。

    宋黎掀帘,看清是崔琦,便命人停轿走了出来。

    “崔二爷,若赶时间,不如坐我的软轿吧。”

    崔琦听到宋黎的声音,整个脊背一僵。

    半天没有回身。

    “崔二爷?”

    宋黎见崔琦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

    崔琦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定定地看向宋黎。

    眼前人长身玉立,神情淡定,举止从容。

    不过短短时日,浑身上下脱去了当初的清苦、逼仄之感,整个人舒展开来,雅致温文,君子风度。

    “不用了,我可以骑马!”

    他咬了咬牙,牟足了劲蹬脚,将将坐到马背上。

    脸已然涨得通红。

    “……多谢!”

    面对宋黎,他底气不足,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转身打马离开。

    “对不起”三个字,明明就在喉间,可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眼眶通红,喉间发苦,胸膛像是要炸裂般,那三个字依然说不出口。

    直到马儿跑出去数米,他才嗫嗫地说了句“对不起”,可彼时的宋黎早已入了府。

    难怪宋黎从不叫他们几个“哥哥”。

    他们,也的确不配做他的哥哥。

    当他赶到快马加鞭赶到梧桐巷,卿如烟她们早就闹开了。

    两方人马脸红脖子粗,各自护着自己的主子。

    李氏神情淡然,卿如烟哭哭啼啼。

    “姐姐,当初是爷求着我住进这宅子。我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还是要避嫌。

    可爷说,姐姐你宽容大气,不会计较的,更不会误会。

    姐姐,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

    我男人死了,婆家嫌弃我生了女儿,抢了我家的钱财,还把我们赶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