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街的菜场口。
高高筑起的刑台,便是柳白的身死之地。
文丘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命令下面人将柳白押送上去,可却没人动手推搡,而是恭敬得垂下脑袋,站在柳白身旁,连一句‘请’字都愧然不敢言。
柳白没有说什么,只是走上刑台,坦然坐下,就如同他在懿文宫之中为公子讲学解惑一般,如同在麒麟殿内,讲述政令一般!
“杀柳相,天下人骂我,我可担;地下祖宗骂我,我亦可担。”
“唯独我心,定然时时刻刻刀绞,万不可承受!”
一声大吼,站在柳白身旁的刽子手泪流满面,将大刀这么一横,于泱泱百姓之前,立于柳白身侧,自刎而死!
柳白没有说话,却是流下清泪。
天下最为痛苦的事情,并非是己身遭受痛苦,而是看着无辜的人,为了自己死去。
这在儒家的学说之中,称呼为‘恻隐心’,而这一种‘恻隐心’,从‘仁’的角度之中,恰恰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
“记下姓名!换人!”
文丘几乎是怒吼着将自己面前的案桌踹开,而后愤然起身。
都已经到了刑场,柳白都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为什么还有人能为了柳白做到这样的程度。
他不理解,可是他很愤怒。
因为这代表着,柳白在百姓的心中的威望,甚至超过了他们对于死亡的恐惧。
这一种威望,此刻未曾爆发,但真的爆发出来,他文丘绝对是承受不了的。
“你,去当刽子手!”
“只要等一下将柳白的脑袋砍下,本官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