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渗透的血,带着土渣子,都印在死囚营的脑门上。
戴着纸剪大红花的英布,将那花摘下,又将怀中自己妻子亲摘,已经干枯的花拿出,一同埋在了泥刀村的村口。
“娘子,可能不回来了。”
“泥刀村,整整五百一十九名村民!”
“无论是年迈得走不动道的老人,还是还在吃奶的孩童,都死了!”
“都死了!”
“兄长,你听明白了嘛?他们都死了!”
“他们不是我大秦的子民,但是他们是我大秦的子民!”
营帐之中,嬴彻的怒吼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泥刀村的战报,让这个寻日之中将一切事情都看得有些‘玩乐’兴致的大秦六公子彻底激怒。
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一群没有见过,甚至连名字都不能看一遍就记下来的人的死讯而发怒。
但是他,
就是怒。
仿佛是体内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烧,这种灼热的感觉,自心口,经过血液,发散到了全身!
他嬴彻自问不是什么仁德之人,至少在自家兄长的面前,他绝对算不上‘仁德’二字。
但现在为何会如此痛苦?!!
“六弟!”
“六弟!”
扶苏流泪,一把将嬴彻抱住,却是什么都没说。
嬴彻怒吼声愈发小了,但是那一股子怒火,却没有分毫削弱。
只不过,沉下去了。
沉到内心的最深处,让自己永远都无法忘记,也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