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言捕头面色惨白如纸,双唇乌青,往昔那股子英气荡然无存,只剩身躯僵冷,仿若一尊破碎的石像,没了半分生气。
梁志佳双手颤抖着搭上言捕头脖颈,又凑近去探鼻息,可哪还有一丝温热?死寂一片,唯有自己失控的粗喘声在屋内突兀回响。
双腿一软,他“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揪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青,泪水决堤,簌簌滚落,砸在床沿,洇出一小片深色湿痕。
梁志佳脑海里乱糟糟的,理智在一角提醒着他,这只是试炼里预设的情境,言捕头或许不过是一个虚拟角色,并非真实存在于世间的鲜活生命。
可那又怎样呢?这些日子的患难与共、生死相依岂是假的?
他们一同在暗夜中面对恶鬼的凄厉嘶吼,言捕头毫无惧色地持刃在前,为他和婴儿筑起一道单薄却坚定的防线;受伤之际,言捕头即便疼得面色惨白、冷汗如雨,望向他的眼神依旧透着信任与期许,不曾有半分埋怨。
那些画面如刀刻般清晰,深深烙印在心底,岂是一句“虚拟角色”就能轻易抹去的?
梁志佳满心悲戚,胸膛里似有团火在灼烧,又仿若被重锤反复捶打,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试炼任务早已被他抛诸脑后,他满心满眼只剩言捕头那渐渐冰冷的身躯,和这几天相伴的滚烫回忆,满心悲怆地沉浸在这真实到刺骨的哀伤之中,任由泪水肆意横流。
刘老头与村长看见了也不敢打扰,识趣的悄悄离开,给梁志佳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梁志佳呆坐在原地好长一段时间,言捕头的死给他带来不少的打击,可他知道,沉溺悲伤无济于事,现实容不得他继续逃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梳理当下这棘手至极的状况。
言捕头一死便等于失去了能与恶鬼正面抗衡的依仗啊,而本可作为关键线索的玉佩信物,也没了。
更要命的是梁志佳已经猜到那恶鬼的变化规律,每击退一次,数量虽然减少一只,可实力却呈几何级数般攀升。
一想到今晚只会有一只恶鬼现身,梁志佳却丝毫没有庆幸,反倒心底发寒,那意味着面对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敌手,仅凭自己这毫无特殊能力的普通身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