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伤崩裂得更厉害了。

    他半跪在榻边,拱起背脊,深深垂首,把小荷的小手包裹了起来。

    张文渊看着他把脸埋在了那只小手上,背脊耸动。

    过了很久,张文渊才知道——

    这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人,他哭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盏孤灯下,张文渊静静道:

    “师弟,带着她回沧州吧。”

    “等风头过了,就带着她离开吧。”

    听到“师弟”二字,谢淮猛地回过头去,用那红得吓人的眼睛深深地盯着他。

    淡淡的檀香,小荷睁开了眼睛。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睡得不好。

    白天打扫、筹钱,照顾陛下,夜里又抽了大量的心头血,还要……那些耳鬓厮磨的纠缠,又在眼前一一浮现……

    小荷摇摇毛茸茸的脑袋,睫毛微颤,她提醒自己,那七日所有的缠绵悱恻,都不要再想了。

    那是一只小老鼠的妄念而已。

    七日尽头,妄念也该熄了,不然她也没脸见陛下,也没脸再想起她最初的构想。

    什么爱情护卫,她配吗?

    可笑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乃至对她有一种……有一种……比肩近臣的亲密。

    在最后的日子里,她绝不能流露出心中那阴暗的倾慕,她不想他对她最后的印象,变成了一个心机深沉、妄图上位的女子。

    小荷再一次,迅速调整好了自身的定位。

    ……………………

    “张文渊,阿松哥呢?”小荷见到张文渊进来了,轻声问道。

    她的声音很轻,稍微重一点,害怕伤口崩裂。

    她十分谨慎,如今自己在内室之中,外人还是有可能会误闯的,她不能大喇喇地说出陛下的名字,只是叫的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