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

    他第一次觉得不安,因为自己拥有太多却做的太少而不安。

    老汉的手满是茧子和裂口,深黑的痕迹如同一道道裂口,一如他坎坷又一眼望得到头的人生。

    哭够了,老汉的腰似乎又佝偻了些:“我跟你们走。”

    他摸了摸孙儿的脑袋,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吴宗禹松了口气:“走吧,去下一户。”

    此时已是半月过去,距离地动的时间已剩下不到十日。

    跟着吴宗禹的,就是那日主动留下来的人之一,他叫富贵,三十来岁,正当壮年。

    “大人,您说的,公主允许您放弃那些不肯听劝的人,大人为什么还要一家一户地去劝呢?”

    吴宗禹脚步不曾放缓,眼中泛起些涟漪:“可是累了?”

    “不累,就是心疼大人。”

    明明是锦衣玉食的贵人,偏偏因为奔波,腰身整整瘦了两圈。

    “你想想,每劝动一个人,救下的就是一条人命。对比活生生的生命,累点、苦点,是不是又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

    吴宗禹说完这些话,自己都有些恍惚。

    他这一辈子没做过太多好事。

    糊涂了几十岁,竟然在这短短的一日,变成了一个好人,还做起了从前他嗤之以鼻的事情。

    他竟然还很心甘情愿。

    他们去的下一户人家比刚刚大爷的屋子还要安静。

    破旧土坯房的屋檐前,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她旁边放着根充当拐杖的棍子,眼上覆着厚厚的白翳,正摸索着纳一张鞋底。

    吴宗禹他们走得很近了,老婆婆才抬头“看”向他们。

    “谁啊?”

    “老人家,您家里就您一个人吗?”

    老婆婆耳朵不好:“什么我家?这就是我家。”

    富贵提高声音重新问了一遍。

    老婆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神色却很平静:“就我一个人。”

    “您的孩子呢?”

    “孩子?地动快来了,他们逃难去了。”

    富贵哑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求助地看向吴宗禹。

    “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