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一半不耐,一半怨忿。

    母亲这时候还骂什么?

    她要是足够狠心,就该趁着商行聿还未长成时弄死他,而不是现在,摔摔砸砸!

    家里的杯碟都摔完了,再买,不需要银子吗?

    他如今连方好砚台都用不起了。

    而且他也是现在才知道,母亲根本不通经营,以往那些铺子之所以能盈利,是有秦家原本留下的管事撑着。

    商行聿仗着皇命,将秦家那些铺子要走了,铺子中原本的秦家管事,自然也是要跟着走的。

    如此一来,父亲添置的几个铺子才从众多铺子中显露出来,不赚钱也就罢了,好些时候,还得田产庄子往里贴银子。

    他如今一去见母亲,母亲便总爱同他抱怨这些。

    再也不像是以往,问他读了哪些书,作了什么诗词,结交了哪些好友。

    说到好友……

    商修远心中更是憋屈,那日之后,他也想了许多理由试图解释,但,没用。

    他如今走到哪,哪里便鸦雀无声。

    众人谈笑好好的,他一过去,便无人理会。

    作为往常的人群中心,商修远很难适应这种落差。

    因此这些日,除了点卯,再没有任何交际。

    至于,商行聿可能会功夫藏拙之事,他更不敢告诉其他人。

    若是被人知道商行聿是装的,自己这些年踩着他得来的名声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