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怜悯:“杜某此来,一是为慈济院的幼儿来谢杜府、谢杜三爷教养出了杜成这样舍己为人的子弟!二来——”

    杜逸之声音一顿,又一字一句,清晰道:“二来,也是给杜府,报丧的!”

    什、什么?

    杜府高高的门阶之上,所有人脸上或嘲讽或鄙夷或嫌弃的神情,在这一刻,全化为茫然。

    而后,是巨大的愤怒!

    杜老夫人当先便要开口。

    然而下一瞬,杜逸之一颔首,面无表情的阿简,将板车上的白布掀开。

    杜氏所有人,便都看到了上头躺着的那人。

    杜三爷刚酝酿出的讥讽,蓦然僵窒在脸上,他嘴唇徒然地张了张,没有丝毫声音。

    杜老夫人眼眸猝然瞪大。

    杜家其他人,亦是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

    最后所有的视线,落在杜三爷身上。

    也有人,望向严知府。

    严知府最是惊愕,他往前两步,面色随着映入眼中的那张脸,越发惨白。

    怎会、怎会这样?

    这……是杜成啊!

    杜三爷唯一的儿子杜成,他怎么会死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成儿、成儿跑了!”就在这时,几个踉跄的丫鬟跟着前头的妇人,跌跌撞撞朝着这边走来。

    杜三爷冰雕一般的身体,随着这一声,似乎猛然回过神。

    他不可置信,只觉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

    “老爷——”

    杜三太太后悔极了,儿子要喝粥,她便去盛粥。

    她以为是儿子终于想通了,一时高兴,没有将门锁好。

    谁承想便让他跑了出去!

    老爷说了,今晚事情重大,万不可以让成儿出去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