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直接挂断电话。
张芳抱着孩子守在病床前，正强颜欢笑。
随昱趔趄两步，温霜意眼疾手快扶住人：“出什么事了？”
“爷爷……”
他抓住温霜意手腕，不自觉发力，却连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温霜意心中咯噔一跳。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飞弘爷爷，随爷爷出事了，我们现在要去医院，你跟我们一起。”
温霜意保持冷静，不由分说拉着刘飞弘往外走。
刘飞弘心中不忿，臭丫头胳膊肘尽往外拐，他可是神医，神医知不知道？出场费很贵的！
医院。
偌大的病房，所有人噤若寒蝉。
偶有随岩跟张芳的孩子发出咿咿的简单音节。
刘飞弘头一遭探脉后沉默。
活到他这岁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幸好俩孩子执拗，若是他一意孤行把温霜意带走，只怕未来这孩子得恨他。
跟病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随老爷子对视一眼，刘飞弘起身，朝着温霜意招了招手。
“小意，你过来，我有东西教你。”
温霜意面色沉重走近。
目光落在随老爷子身上，面如土色、口唇青紫。
“搭脉。”
再简单不过两个字眼，此刻落在温霜意心中却是沉重无比。
手指轻轻搭上随老爷子的脉搏。
温霜意眉眼间染上悲色：“无根脉。”
一直站在最后面的随哲妍小声询问什么是无根脉？
“脉象浮散无根，按之空虚，似有似无，如水上浮萍，提示元气衰竭，阳气将脱。”
哪怕是她跟随昱倾尽全力，也难以再续命。
从前温霜意只在医术上读过有关死脉的相关症状。
许阑勋去世时是奸人陷害，她完全没机会学习。
此刻有了学习的机会，却是在她敬重的长辈身上。
温霜意心中凄苦，宁愿一辈子不学。
她不敢回头，不敢去看随家人的脸色，即便如此，空气中弥漫的深重悲戚还是压得温霜意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