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十几年，有时也觉得自己完全看不懂他。
比如昨晚。
沈念安静看着，忽地想，如果当初救她和母亲的人是他，而不是李铭浩，她心里是不是会少一些膈应。
秦琛感觉到她的目光，任由她看，过了一会儿，才眼皮也不抬地说：“有话就说。”
“昨晚李铭浩是被你的人带走的吧？”沈念问。
“担心他？”秦琛没有看她，敲打键盘的速度不减。
“我不担心。”
李铭浩救过她和母亲。
但她不是没有报过恩。
这些年，她为李铭浩做了很多事。
她没有衡量过得失。
也没想过，她的付出，是否抵得上当年的救命之恩。
但恩情是会被消耗的。
而她又不是愚忠的人，为了恩情，可以一味地容忍李铭浩如今的不堪和卑劣。
“不担心，你问来干嘛？”
“知己知彼。”
李铭浩和叶红锦都不是能吃哑巴亏的人。
在秦琛手上吃了苦头，不敢把秦琛怎么样，就会在别处找回来。
比如在她身上……
她得知道，秦琛对李铭浩做了什么，遇上事，才好应对。
这个答案，秦琛挺喜欢。
他勾了勾唇，微笑在嘴角一闪而过。
敲打键盘的手停下，抬眼起来，看向对面的女人。
大多让人一眼惊艳的美人，第一眼惊艳，再看就定格了，美是美，但看久了，也就那样，不再有什么波动。
沈念不动的时候，美得温婉，毫无攻击性，看着她，就有种岁月静好的惬意。
但她动起来，一顾一盼都是灵动，仿佛将世间所有的美收入眼中，深深烙进心里。
她此时认真地看着他，眼里都是坦诚。
秦琛却透过她眼里的坦诚，看见她藏起来的小心机。
仿佛有一只小狐狸，伸出毛绒绒的小爪子，在他心尖上轻轻挠了一下。
有点痒。
秦琛推开笔记本：“过来。”
前排的挡板是升起来的，坐在前排的人，看不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