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从山后探出脑袋,阳光铺洒在昌水旁的战场上,清军的营地还是一片狼藉,燃烧着的余火烧得木料布帛噼啪作响,物资、粮食、大车散乱的落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焦炭的味道,不时还有马匹骡驴在凌乱的营地里乱跑乱窜。
昌水两岸尸横遍野,江中还有许多尸体被江水推着浮浮沉沉,尸体从清军大营一路向北,铺满了原野田地,一眼望不到头,官道上一队队衣衫凌乱、满脸惊惶的俘虏如一条长龙一般押回营中,同样也是一眼望不到头。
喇布的中军大帐还算保存完好,毕竟这里没发生什么战斗,自然也没遭到什么破坏,侯俊铖如今就在帐中,把玩着喇布的印信和王旗:“这喇布逃得可真匆忙,除了盔甲刀枪,什么东西都留给咱们了。”
“清军逃往了景德镇,我问过俘虏了,是喇布先跑了,清军见王爷都逃了,自然是全军大溃……”时代有同样把玩着一把喇布的令旗,笑道:“同样是王爷,怎么差距这么大?若是岳乐也是这副模样,咱们早就全据江西、掀翻大清了吧?”
“靠着血脉占据高位的,上限下限本来就说不准……”侯俊铖简单的评了一句,翻看起案桌上的奏折:“只不过咱们命不好,碰到的一直都是上限最高的那个。”
“是啊,岳乐那老狐狸……”时代有面色显得有些凝重:“俘虏还交代了,说二更天左右有几个岳乐的戈什哈带着岳乐的书信来拜见喇布,应该就是咱们之前为免打草惊蛇而放入喇布营中的那几个清狗骑兵,虽然不知道岳乐跟喇布交代了些什么,但他专门派了身边戈什哈来送信,而且那些戈什哈显然是日夜兼程赶来,大半夜都要跑马赶到喇布大营,显然带来的是什么要紧的军情。”
“如今这江西,还有什么是比咱们红营更要紧的?我猜岳乐那家伙是看透了咱们的计划,所以派人来提醒喇布,若果然如此,没准清军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时代有叹了口气:“他娘的,若是岳乐反应慢些,咱们还能挟胜势北攻景德镇,清军溃成这副模样,喇布必然已成惊弓之鸟,若是敢在景德镇坐等我军追击包围,到时候被咱们活捉了也说不定。”
“咱们深入敌后,谨慎些好,不能为了一个喇布就冒险,只要人还在,机会总是能再找的……”侯俊铖拍了拍案桌,